大门,走到其中一扇门前停下来,从坑坑洼洼的花盆底下掏出钥匙开门。
这是个大杂院一样的地方。住着十来户人家,无非是些出卖体力做点小买卖的人。
锦澄推门,那狗蹲下来,锦澄顿了顿,他拉了下门边的灯绳,灯光照亮房间。他跺了一下脚,狗就爬起来,盯着他看,他挥着手赶它,狗一直盯着他看,对峙良久,终于摇着尾巴跑掉了。
房间也就十多个平方,很难说有什么摆设和家具。
靠里摆着张小床,床边一个简易的布衣柜。一张桌子两条凳子。桌上一边摆着个塑料脸盆放着牙刷肥皂,一边放着书,水泥地上也散着一堆的书,堆在油纸布上算是有个保护,一个软哒哒的堆上。锦澄在上面牵了根绳子挂着毛巾和杂七杂八一些东西。
床头有个床头柜,柜上架了个相框,银质的相框发出柔和的光,那应该是整个房间最漂亮的东西。如果冯鸣来过这屋子,他必然能认出这相框里的人。
门旁就是窗,窗下半张桌子倚着墙,放着个擦的干干净净的电磁炉,一个电饭煲几个碗碟。灯绳就垂在碗边上。靠着门放着个大点的桶,用来装换下来的衣服。
锦澄进屋关上门,窗帘拉上脱衣服。他略弯了弯腰,低头,右手抓着t恤领口一扯,灰色t恤扯下来,扔在地上的桶里。脱了牛仔裤,扯了条毛巾围在腰里,一手托起盆开门去院子里洗漱。
房间里没有单独的洗手间,水龙头都在院子里。出了院子有个澡堂子,夏天时候锦澄不愿走过去,洗澡都等夜深了没人的时候在院子里解决。
院子中央有好几个水龙头,接着水槽,有根水龙头上接了跟软管,那是跟锦澄一样在夏天图省事洗澡的人接的。
锦澄拧开龙头,水哗啦啦的流下来,月光里白花花的。他就着刷牙,上上下下刷的很仔细,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刷牙不够三分钟锦澈会在后面用毛巾抽他。
他呸的一声吐出泡沫,扯下腰里缠的毛巾随便擦了一下。拿起举到头上软管上下淋起来。
水从他头顶冲下来,流淌在他皮肤上。水淋的湿漉漉的头发里藏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
柔和温暖的月光流水一般静静的泻在他身上,一股好闻的味道和着水汽飘散在空气中。
薄薄的清雾浮在他身边,他的身体干净洁白,修长顺畅如流水般,笼在轻纱里。
天上飘过来的云将原本的满月半遮,不能朗照,却恰到好处。月光隔着树影屋脊照过来,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月色并不均匀,但是光和影却彼此和谐,幽美宁静。
他往身上打肥皂,胳膊上的纱布全淋湿了,黏糊糊的不好受,他索性扯下来扔了。上下咯吱洗完一遍,才又用水冲干净泡沫。围着毛巾回了房。
天色已有朦胧的亮光。
他没有开灯,打了个哈欠,脱下裤衩仔细擦干自己,黑暗中可见粉色亮晶晶的东西,从一丛毛发中探出来,生机勃勃的样子。他抚摸了两下,用毛巾狠狠的擦了擦,穿上干净的内裤,换了睡衣滚到床上。
十分的累,但是心一直噗通跳的厉害。他脸上有些红。
月光泻进来,照在他床头的相框上。一只很小的小框,锦澈从书里抬起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那还是他偷拍的。那年锦澈十四岁,读高一,干净明亮的笑容,脸上稚气未退,在她们学校锦澈自己的座位上。他去接她下晚自习,锦澈还有道题没有解出来,从抽屉里拿出巧克力给他,就埋头在卷子上。
锦澄刚从武馆里回来,今天比赛,他给自己赢了个傻瓜相机,他含着巧克力鼓捣着相机,东拍拍西拍拍。
拉一拉锦澈,锦澈抬头一笑,他顺手按了快门。后来洗出来,大家都挺喜欢,两个人选了个相框镶上,一直挂在高低铺的床框上。
那个时候的锦澈,像鲜花初绽,甜嫩娇美,她一笑起来,层层叠叠花瓣在你面前打开,美的能让人心灵得到升华。
锦澄也微笑,将相框举在胸前。笑容慢慢的扩大,像孩子一样的甜蜜。
没有什么故意躲开,没有那么多的负气。他只是离开去办自己要办的事情。
然后他会回来,守着姐姐,安静幸福的过日子,那快乐是怎样也不够的。
十四岁后的锦澈再也没有那样笑过,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让人措不及防。他们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开。只剩他们俩的时候,她也离开了。
他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起初伤心,后来愤怒,渐渐麻木。
他退了房,租了这间小屋。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上学考试,去武馆,每天准时起来运动,自己做饭,自己一个人吃。他过的恍恍惚惚。
夜深人静的时候慢慢的回想起锦澈,伤心的辗转反侧。他爬起来跑步,一边跑一边哭,嚎啕大哭。他实在太小,他不能理解和化解这无边的苍茫的痛楚。
无数次的辗转反侧终叫他明白,锦澈是一定要离开的。
她在安城挣扎浮沉,歇斯底里的想念,掐着喉咙去遗忘,披头散发去成长。
而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这人世吞没,可他却无处援手,痛彻心扉,痛彻心扉。
☆、暴雨
锦澈得承认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她不会主动去找乐子,也不懂什么叫消遣,她每天就是菜场咖啡店和家教。两个小朋友今年升高三了,在准备考大学。都是听话的好孩子,不是很聪明但是很努力。
时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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