濂京城里留下了一些人手,也绝非能够和筹谋已久的骁王抗衡,更何况他和肃王也算是相对立的,但是救不下兵部尚书府满门,却不代表不能给他们留一条根。
肃王听得穆王此言,陡然睁开眼睛,身子也不由坐直了起来,放下手中的酒杯,盯着穆王看了良久,才化作一声叹息。
“你可放心,这位置我断不会与你相争。”
其实,这也是穆王此次前来的目的,不过是要肃王一个保证罢了。
从这次的合作看来,肃王也是个聪明人,只可惜运道差了几分,早早就惹了圣上的厌弃,倒也是,任谁也想不到圣上会如此看重扶家,哪怕时到今日,他心中尚且还存着几分疑惑。
圣上本就对他,对徐国公府心存隔阂,即便眼下太子和骁王都做出了谋逆之事,显然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但是,尚且还有一个肃王在。
即便肃王早年间得了圣上的贬斥,但终究是没有做出什么大错事来,若是圣上哪根筋不对了,硬生生要把那个位置给肃王,虽然他不惧与肃王为敌,但毕竟走了这一遭,到最后还是要难免背上一个谋逆的罪名,那他岂不是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幸好,肃王虽然被圣上贬斥之后失志,但终究还是没有失了脑子,拎的清楚孰轻孰重。
穆王不费一兵一卒成功将濂京从逆贼简煜萧手中解救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江州,圣上听闻之后,屏退众人,自己一个人枯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旨意便传召下去,穆王骁勇有谋,除逆有功,储君之位,别无他选。
当旨意快马加鞭送至濂京的时候,文卉莲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颓然瘫倒在地上。
穆王站在那里,冷眼瞧着一身荆布钗裙,面如土色,再不见往昔被誉为濂京第一美人半分殊荣的文卉莲,心下却是没有丝毫怜悯,早在她要推出自己的母妃,来保全她的性命的时候,她就该料到会有这一遭。
文卉莲看着穆王头也不回的离去,不由苦笑出声,她后悔吗,如果重来一次,她还会这么做吗?
也许是会的吧,毕竟她知道自己在穆王心里根本就没有丝毫的位置,如果她再不为自己争上半分,恐怕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终究一切都是命,即便她想为自己争上一争,也改变不了最终的结果。
她输了,一败涂地。
只是,即便是输,她也不甘心一个人。
杜燕珊这个口口声声要跟她结盟的女人,到头来却把她的行踪透露给了骁王,若不然文国公府在濂京经营百年,她也早有准备,怎么会那么简单就被骁王找到。
至于扶子嫣——等到穆王真的登基,这天下美眷如花,扶子嫣纵使容颜再盛,也有看厌的一天,也有衰老的一天,到那个时候,恩宠不再,家世无有,凭何存在?
只是,杜燕珊的第一个愿望可以实现,第二个愿望却是……
颁下立穆王为太子的诏书后,圣上一行人也准备动身从江州返身。
扶子嫣看着许久未见,不管是江州太子谋逆,还是濂京骁王造反,都未曾让她脸上的表情有丝毫波动的安国夫人,不由默默叹了口气。
“祖母——”
安国夫人冲她淡淡一笑,顿时,扶子嫣心里原本的那丝丝浮躁之气消除殆尽。
是了,她该相信他的。
徐太后的精神看上去好了许多,整个人周身都洋溢着一种无形的喜悦,也是,穆王为储,便昭示着徐国公府的又一代繁荣。
终究是身上没有流着徐国公府的血脉,养不熟的白眼狼,徐国公府好容易倾尽全族之力,将人扶持上了那个位置,到头来却要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何其可怜。
只是,眼瞧着他看好的子嗣,一个个举兵谋反,想要杀了他,夺得他身下的那个位置,一时之间,徐太后也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或许更多的是几丝幸灾乐祸吧,他千防万防徐国公府,可是到头来能够继承大统的,也只有她徐国公府的血脉。
就在圣上一行人慢悠悠北上的时候,穆王,不,现在已经是太子了,太子也在濂京城搅动风云。
毕竟,即便眼下圣上膝下只有他一个人堪为储君,但是一日未成君王,都免不了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既然如此,不如早早为自己布下一条生路,便是日后圣上真的起了其他心思,他也不会被打得措手不及,为他人做了嫁衣。
既然要收拾,首先就是太子和骁王的人马,能收服的收服,收服不了的便只能打压了,毕竟他二人在朝中经营十余年,再加上背后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倘若追究起来,大恒半壁江山都要动荡了,眼下也就只能挑些识时务合眼缘的暂且用着。
固宁侯府作为先太子侧妃的娘家,自然也跑不脱这一遭,也就在这个时候,杜燕珊才告知王宁远她父亲的真实身份,就是穆王身边的得力干将。
上辈子的时候,也就是靠着这一点,王宁远才能在固宁侯府被受嫌弃的时候,还能在朝堂之上说上几句话,虽然后来因为种种缘由,这一切都变成了过眼云烟,但是眼下这种时候,却不是念及前尘往事之际,要想保得固宁侯府一时安康,为自己谋得栖身之地,只能暂且与那人虚与委蛇。
果不其然,王宁远听得杜燕珊的话语之后,心下大喜,觉得固宁侯府应该能够逃过这次清算,而他也必定会在这次改朝换代之中谋得一席之地。
只是,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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