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行云一边谢他,一边挤到了最前面:“帮我查一下今天早上——”
忙的不可开交的护士把一本记录册推到他面前,翻着一本病例头也不抬的说:“先把名字写下来。”
楚行云没多想,在几个名字下面写下‘贺丞。’两个字,等护士输入电脑查询的时候和熟人寒暄了几句,不一会儿就听到女护士说:“这个人已经宣布死亡了,需要调记录吗?”
楚行云被问懵了,不明所以的反问护士:“你说谁?”
护士点着‘贺丞’两个字,看着他清清楚楚的说:“我说,这个人已经宣布死亡了,需要调死亡记录吗?”
楚行云脑袋里像被丢入一颗闪光弹,眼花失聪了一瞬间,盯着护士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他今天早上才因为休克被过来,怎么可能死亡!”
护士比他更不耐烦更气愤:“这个人早就死了!档案上显示他的死亡时间是2002年12月30号。如果你需要他的死亡记录我就帮你调,不需要的话请你不要耽误后面人的时间。”
楚行云被她一口一个死刺激的几乎丧失理智,拿起记录本重重的拍在她面前:“你看清楚!贺丞!我昨天才见过他,怎么就他妈死在2002年12月30号了!”
护士被他吓了一跳,拿起本子仔细一看,又看了一眼电脑:“贺丞,贺,贺清?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看错名字了,对不起。”
楚行云刚才那平地一声雷的嗓门和他凶神恶煞的态度引起了保安的注意。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赶在保安之前把他从排队的人群里拉出来,他怒火当头,也就没听到护士低声咕哝:“奇怪,明明是一个人。”
肖树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笑着问:“怎么了楚队长?在二楼都听到你的声音了”
“贺丞呢?”
“在楼上vip病房。”
他踏上扶梯,两三步冲上二楼,往楼道尽头的vip走过去,途中不停的攒拳头。大理石桌面实在坚硬,刚才拍那一下桌子差点把手掌拍断,这会儿他清楚的感觉到手肿了不少。
病房门虚掩着,他一推开门,就见贺丞坐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的一组单人沙发里,侧对着门口,身旁站着点滴架,搭在椅背的左手手背上c-h-a着针头正在打点滴。
贺丞穿着一件暗蓝色衬衫,西装外套被扔在病床上。交叠着长腿,右手撑在扶手上轻轻的拖着下巴,转头望着窗外的绿草坪,和草坪上几个穿着病服追逐玩闹的小孩儿。
“那个扎辫子的小女孩儿想和白皮肤的小男孩儿捉迷藏,高个子的男孩儿邀她玩跳绳她拒绝了。白皮肤的小男孩儿却想玩跳绳,所以她加入了。后来高个子男孩儿却嫌她跳得不好碍手碍脚,就和白皮肤小男孩儿捉迷臧去了。”
贺丞低低的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门口,静止不动的目光和楚行云对视片刻:“你怎么这幅鬼样子。”
楚行云慢吞吞的把门关上,调整了一下呼吸,把脸上的戾气散干净,干笑着朝他走过去:“我刚从2002年回来救了你一命,信吗?”
贺丞冷冷的看着他,眼睛里一丝起伏都没有,然后又转头看着窗外,说:“无聊。”
楚行云站在他面前,端详着他的脸色问:“休克的原因是什么?过敏还是供氧不足?你当时在哪里?健身房还是公司?”
贺丞懒得回答他的问题,从背后拿出病例递扔给他:“自己看。”
楚行云接住,翻开扫了一遍,叹了一口气:“还是气道复温过快引发气流受限”说罢看着他:“你节制一点。”
贺丞懒洋洋的转头直视他,眼睛里满是讥诮:“你在想什么?我当时在开会。”
楚行云:“你又在想什么,我让你别往健身房跑那么勤。”
贺丞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一笑:“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往健身房跑的勤不勤。”
楚行云张开嘴,又合上,瞪着他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别闹啊。”
他把病例放下,上前一步,弯下腰,左手按在沙发扶手上,右手摘下他脸上的眼镜顺手扔到病床上,抬起他下巴说:“睁眼。”
贺丞仰着头看着他,脸对脸的和他对峙了片刻,随后目光微微一闪,忽然扭头躲开他的手,不温不冷道:“你是医生吗?”
楚行云唇角一斜,笑的很像个调戏良家美男的土匪头子:“我医你就够了。” 说着把他的脸扭过来,手法丝毫不专业的扒开他的眼皮左右看了看:“头还晕不晕了,看东西清不清楚?”
贺丞把他的手挥开,皱着眉头微微有些恼意,避开他的眼睛道:“你不碰我就很好。”
楚行云早就习惯了他不分好歹的恶劣态度,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又问:“胸闷吗,心率正不正常?”
贺丞忽然又转过头正视他,褪去眼镜的双眼少了冷冰冰的镜片的遮挡,总是泛着冷光,满含针芒的眸子此刻徜徉着琥珀色的温暖又通透的微光,像是藏在他血r_ou_里的灵魂,本来的色彩。
他说:“刚才,还是现在?”
“嗯?现在。”
贺丞缓慢且慵懒的翘起唇角,露出一抹笑容,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抓住他的手腕慢慢的把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注视着他的眼睛轻声慢语道:“我不知道,不如,你检查一下?”
楚行云:……
他怎么觉得,这只妖孽在撩他。
“呵呵呵,不用了。”
楚行云分外尴尬的把手从贺丞身上拿走,刚直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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