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背,头发严实盘起,好似一个恪守教条的老修女。
“今天找你来,是你的……”成老师顿住,改口,“苏副局想和你谈谈话。”
“阴魂不散。”周自恒抬眼,捏著自己手腕,就这么直白地说了一声。
他百无聊赖地站著,对著成老师:“我和她无话可说,老师你还有事儿吗?我感冒了,头晕,想回去睡觉。”
“头晕就吃药。”苏知双从包里拿出几盒药。
“怕你下毒。”周自恒揣著口袋,扯动嘴角。
苏知双没再多言,几盒药也没收回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凝固,成老师轻咳一声,插话:“是这样,还有两个月,就要分科了,你这几次的成绩并不理想。”他语重心长,“周自恒,你再这样下去,根本进不了好的班级,更别说考学校了……”
成老师教育搞了许多年,谆谆教诲说起来没完。
“……这几份笔记,你拿回去好好看看,你的数学和英语都不错,再努力一把,还能有冲刺的机会。”成老师看了一眼苏知双,又看了一眼周自恒。
厚厚的几本笔记本叠在一起,颇有分量,周自恒只是轻微一抬眼,便看到上头铁画银钩的名字——“陈修齐”。
“陈修齐是你什么人?”他直勾勾看著苏知双。
“外甥。”苏知双答。
周自恒笑了。
上前一步,把桌上的感冒药和笔记本叠在一起,恭谨地推回到苏知双面前,“看来您和您的外甥一样,专干破坏人家庭的亏心事。”
他是第一次如此恭顺,但语句却是如此不堪入耳。
周自恒转身,离去时重重地踹门,成老师对他怒吼一声:“周自恒!”
成老师头疼不已,等到下午时分,他又得知消息。
周自恒在操场,把高二理科第一的陈修齐给打了。
☆、第54章常存抱柱信(二)
第五十四章.
周自恒把陈修齐打了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的小鸟,在下午课间时分,飞速传遍整个南城一中。
晚春四月的平静,被这样一颗巨大的石块打破,激起来的浪潮滔滔,浩浩汤汤好似能席卷一切。纷纷杂杂的议论热潮甚至盖过愈发炎热的天气,蜚语流言甚嚣尘上。
教导处是唯一一片宁静的地方。
这样的宁静并不因为清静无人,而在于紧绷成一条弦的气氛,呼吸声好似都被强硬地压抑下去,只有窗台外的篁竹丛里传来清浅悠长的虫鸣。
周自恒和陈修齐站在教导主任的面前,分开站立,两厢间隔三尺,目视前方,他们在这里站了半个小时,从不侧目望向对方,也不发一言,好像两尊雕塑。
“原因!”教导主任第五次这样问,他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用力拍著桌子,疾言厉色。
周自恒充耳不闻,高高地扬著头颅,手插在口袋里,吊儿郎当冷著一张精致白皙的脸,一声不吭。
陈修齐也没有说话。他的额角和嘴角都是淤青红肿的,脸颊上有一块擦伤,用纱布遮挡。他原该是极狼狈的,却依旧挺直脊背,穿著工整校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双手下垂对准两侧裤缝线。
教导处仪容镜子映出两人的身影,一黑一白,中间间隔楚河汉界,好似水火不容。
如果没有陈修齐的情书,没有苏知双的笔记,没有这一场斗殴,周自恒和陈修齐只是两条相距甚远的平行线,一个高高在顶,一个低低在地。周自恒挂在高一年级榜尾的时候,陈修齐立在高二光荣榜顶端;周自恒在广播里受到全校通报批评的时候,陈修齐会站在国旗下做正面发言。
但现在,他们不约而同,秉持同一态度,这让教导主任恼火,皱起的眉头几乎能夹死苍蝇。
“不说话!昂!”教导主任撸起袖子,“周自恒,你不说话,是觉得你很牛逼是不是!一个人打五个人,还没受伤,你很得意,是不是!”
他并不喜欢周自恒这个学生,如果不是周冲的建校费颇丰,周自恒这个小混混根本进不了一中的大门。周自恒以往也打架,打得都是其他爱惹事的学生,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写点批评,也就算过去了,但今天,他周自恒打得是陈修齐,是高二的脸面,是一中的清北苗子,教导主任肺都要被气炸。
周自恒并不吱声,甚至露出一点轻蔑的笑,好似在响应教导主任那句【很得意】。
“陈同学,你说,你们为什么打架。”主任换人盘问,对著陈修齐,他的语气明显平缓许多,透出安抚的意思。
“没有原因。”陈修齐开口,声音平缓。
装!
周自恒冷笑,嘬了嘬牙花子。
他最厌烦不过这样的人,明明心里百种心思,却不显露,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这陈修齐,和他小姨苏知双,一样,不是什么好鸟!
他一声冷笑,让主任侧目,怒目瞪他。
周自恒撇嘴,也道:“打人,还要什么理由?!看他不顺眼,就打咯。”
他语气轻浮至极,教导主任的权威何曾被这般挑衅过?伸著手指头指著他,气得颤抖:“你再说一遍?”
主任只是这么说,哪只周自恒倒真的清清嗓子,重复一遍语句,末了还加一句:“还要说第三遍吗?但我有点口渴。”
“你简直……”头发半秃的教导主任管理学校多年,在这时候,实在找不出好词语来形容眼前这个比他都高许多的少年,手指头上上下下晃动,气极,再次拍桌子。
陈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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