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慢慢地靠在了她的手上。
“向远,你那么聪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向远略张了张嘴,然后无声地笑了,他问她该怎么办?他竟然问她该怎么办!这个男人,他究竟是太过残忍,还是太过天真?然而她没有办法愤怒,因为她知道,他是真的把她当作一个知心好友,他累了,于是没有办法在这个好友面前掩饰他的彷徨。
向远不知道为什么叶骞泽明明不是对叶灵无心,却一再地抗拒,最后闹得这样的收场,她甚至不想知道那个答案,那是他们的事情。她可以用四天的时间说服自己,即使再爱叶骞泽,也不能继续在一段没有希望的感情上虚掷,却没有办法伟大到为他们的感情指点迷津。她心甘情愿放弃,是为了保全自己一颗心,而不是为了成全。即使退一万步,真正站在一个好友的立场,她也坚定地认为叶灵并非良偶。
所以,向远冷笑一声说道:“你问我该怎么办?如果我说,让你别再陪她疯下去,你肯听吗?”
“她是我妹妹!”叶骞泽有些震惊地看着向远。
“你比我更清楚你们不是什么兄妹,少自欺欺人行吗?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拖死你!”
向远抬高了语调,她看见叶骞泽担心地看了一眼床上叶灵,他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而是担心她的话惊醒了叶灵。
这个发现让向远忽然心灰意冷,觉得刚才自己的激动如此无谓,她想,她总在做无谓的事,就像叶灵当初在野鸭潭一心求死,她眼巴巴地去救她干什么,对于有心沉溺的人来说,你拉她(他)一把,不见得是帮她(他)。
她退后了一步,又一步,“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骞泽,好自为之。”
她打开房门,不期然看到叶秉林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
“叶叔叔?”
叶秉林好像这才回过神来,流露出一脸的着急,“向远,我正找你呢,是这样,老家那边你李二叔给你打了电话,在学校找不到人就打给我了,说是向遥在学校……有点事,让你尽量赶回去一趟。我跟他说了,你腰伤得不轻,现在回去是不可能的,最好你给李二叔打个电话,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向远给李二叔打了电话,结果她还是没能按叶叔叔说的,沉住气,什么事都等腰好了再说。受伤后的第九天,当她终于可以大致行动自如之后,她没有听叶叔叔夫妇的劝阻,登上了返乡的火车。
叶昀吵着要跟她同去,被她狠狠斥责了一顿,她说,学生就应该以学业为重,你马上就要考期末考试了,跟着我去干什么?骞泽原本给她订了机票,她也让给退了,只要没有大动作,她的腰就没有问题。
回到李村已经是动身的第二天晚上,李二叔夫妇听说了向远腰不好,特意到村口去接她,向远谢了又谢,这些年,虽然在钱方面她没有少过向遥的,但也多亏了李二叔夫妇的照应。
向远其实在过去几年基本上每个寒暑假都回家陪向遥住一段时间,不过向遥对她千里迢迢赶回来总是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不是怪声怪气地说:“大忙人回家看我,真是受宠若惊。”就是说:“你是怕我趁你不在把这老房子烧了还是卖了……”
向遥跟叶昀一样,十六岁,正值青春期,尽管向远自己好像没有经历这一时期,但她可以理解向遥在这个时期的叛逆和别扭,所以通常不跟她计较。有时向遥过火了,她干脆就回去得少一些,眼不见心不烦,但向遥用的花的从来没有少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向遥打电话给她,除了要钱,没有别的事情。
一路上,李二叔和李二婶担忧地说了不少向遥的事情,向远越听,脸色就越往下沉。
回到了家,门是虚扣的,里面黑洞洞的,显然向遥不在家――正值周末,向遥晚上不住校,她明明知道向远这一天会回来。
“这个向遥,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李二叔唠叨着,帮向远拉亮了灯,李二婶去给她整理好被褥,向远舟车劳顿之下,一动不动腰伤也是隐隐作痛,她挣扎着给两个老人家倒了水,还好水壶不是空的,然后坐了一会,也不见向遥回来,便说服了二老先回家休息,离开之前,她悄悄地把一卷钱塞到李二叔手里,老人还想推辞,被向远制止了。这些年,她和向遥姐妹俩受李二叔一家照顾不少,她点滴都记得。
李二叔夫妇离开了之后,向远就一直坐在堂屋的方桌前等着向遥回来,家里的老爷钟敲响了十二下,她才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从脚步声可以听出,向遥不是一个人,她听着门口的男女笑闹着道别,然后有一个脚步声走远,她就连打开门去看个究竟的力气也没有。
向遥推门进来,看到坐在桌边的向远,笑容凝结在脸上,过了一会,才露出个小小意外的表情,“啊,你回来了,对了,你说过的。我忘记了,怎么办?”
向远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子,示意她坐过来,“忘记了当然不要紧,你只要告诉我,这么晚了,你从哪里回来。”
“哦,跟几个朋友去村里的录像室看影碟。”向遥漫不经心地边说边倒水喝。
“朋友?除了村里那几个二流子,还有谁会在那种地方混到半夜?”
“随你怎么说。”
“别人我管不着,可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跟那些二流子有什么区别?”向远看着向遥那一身奇装异服,她开始后悔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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