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让他心里不免疑惑,但谁家都有点小秘密,他并未放在心上。他转头又问道:“她家可还有其他亲戚?”
“这倒没听说,不过听那乞丐感叹了句‘连尸首都找不到,只立了个衣冠冢,丧事都是街坊邻居帮着操持的’,估摸着这家在扬州城也没什么亲戚。”
江清流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受了王姑娘的救命之恩,倘若她家有困难之处,我们多加照拂帮忙便是。你自下去歇息吧,不用在这伺候了。”
秦子明出了屋子,从侧面的耳房里拿了洗脸盆和布巾,走到后院,见闽冲已借了炉子正在煎药,便从旁边储水的大缸里打了水,口中念叨:“啧啧,这么一大缸水,这一家子妇孺,得打几趟哟。”闽冲听他说话拿腔拿调的,不欲与他多费口舌,道:“王小姑娘在灶里给你留了饭菜,吃了人家的饭,就赶紧给人家打水去。”
秦子明听了也不生气,反而惊喜得道:“王姑娘果然生得一副菩萨心肠,我急着赶回来,中午就在城里吃了两馒头,正饿着呢!”他胡乱撸了把脸,把水倒了,急忙跑到灶边,见锅里蒸架上的饭菜热乎又丰盛,不禁在心里给王槿比了个大拇指,心道:“这么懂事的小姑娘,又没了爹,咱既受了恩又吃了嘴,可得好好报答人家,这挑水的活还真是要做的。”
他站着就三口两口的就着汤把饭菜一扫而空,吃完一抹嘴,赞道:“好滋味!”
闽冲看他吃饭的时候一副饿鬼投胎的样子,很是好笑,只是他素来正经,面上不显,只指着那些碗筷道:“吃完了就快把碗洗了吧,刚刚王大嫂领着王姑娘和牧小公子出门去了,别等人家回来还要给你收拾这摊子。”
“我晓得,我晓得,哎,家里没了主事的,牧小公子又尚年幼,王嫂子可有几年熬的。”秦子明又叹道。
闽冲听了也不由得戚戚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药煎好后就送去了厢房。
江清流喝完药,正准备休息,却又不自觉地问了句:“王姑娘在做什么?”
秦子明便将她们出门的事告之,江清流略皱了皱眉,吩咐秦子明:“我们如今尚未完全脱险,你悄悄跟上她们,确保她们的安全,顺便探一下附近有无人暗中窥伺。”
秦子明应声出门。
话分两头。这边陈氏带着王槿和王牧去了她家的田庄。如今正是春耕的时节,她家在这清水村有一百亩连着的水田和一块约五十亩的带一个水塘的沙地,是王父在世时就置办下来的。水田早就佃给了农户种植,每年除了上税的部分,剩下的三成归佃户,而那沙地因没什么肥力,便由着租户种了花生,红薯什么的,每年向王家交一半后还能剩些当口粮食。因为王家收的租子在这十里八乡都算是低的了,又从不克扣斤两,村里人连着种了好几年,家里条件多少有些改善,少有人饿肚子了,因而对王家都十分感激。
今早大家正在田间播种,听说主家过来有事情宣布,既惊讶又忐忑。以往王家收租什么的只是派个管事的来办,虽有时王家老爷带着妻儿来乡间小住也会来田里转转,但从不曾这样正式,又想起如今王家遭了变故,只剩孤儿寡母的搬到了村里来,让他们不禁担心这田租怕是要涨了。
王槿和弟弟母亲站在田庄前面搭的小棚子里,看着聚集过来的乡亲,心中不由一阵伤感。说起来,在这乡下买地还是她的主意。小时候她嫌在城里呆久了,人都要困死在那小院子里,便缠着父亲去乡下散心玩耍。来了清水村,王槿就喜欢上了这里。清水村三面都是丘陵环绕,村里数条丈许宽的小溪纵横交错,阡陌相通,山清水秀,乡风淳朴,僻静又不算偏远,便求着父亲在这边建了现在住的院子,后来每年都会在这住上十天半月的。至于买地则是王父拗不过她的撒娇蛮缠,说要当一回地主,又觉得土地毕竟是立人之本,买了不亏,只是这年头少有人卖水田的,于是就在清水村东边买了块荒地,用了两年时间又花费了许多人力物力将地养熟了,又建了个水车引水,才弄成今天这幅光景。至于那沙地也是她说想吃西瓜,想要个大池塘种莲养藕养鱼,王父见沙地也便宜,便一道买了下来,当时“女儿奴”的父亲可是被母亲狠狠的训了一通。只是后来她忙着习武,还要应付陈氏布置的女红作业,更是每天被几个小萝卜头围的团团转,压根没工夫好好打理这些产业。如今她触景生情,想起旧日父亲对自己的百般疼爱,鼻尖一酸,已泪盈于睫。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酸楚,眉间带了一丝毅色,手握成拳,暗暗下定决心。父亲的死,她不相信只是个意外,也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只是当务之急是要把家业立起来。母亲并不擅经营,弟弟更是年幼,以后要举业入仕,有钱财的支撑才能走得更顺利,因此她决定先把手上的这些田地打理好,也好有个进项,以免坐吃山空。
转眼佃户都聚到了棚前,村长帮她点了人头,确定各家都有人在场,便示意大家听王槿讲话。王槿向村长道了谢,请他在一旁坐下,捏了捏母亲的手,示意她别担心,便走上前去。
☆、第六章说服
王槿先向众乡亲行了个礼,道:“各位叔叔婶婶,大爷大娘,今天请你们来这是为了重新商量一下我家水田和北边沙地的佃租事宜,”不等大家反应,她紧接着略显悲伤地道:“我家现如今遭了难,要在清水村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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