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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
叶轻眉确实很喜欢到处乱逛。
在海阳的时候有爷爷照顾,叔叔又忙,她没什么机会出去玩,也没那个渴望。来到济城不一样,她的闲散时间很多,荷包里零用钱丰厚,关键的是,这里是她父母曾经生活成长的地方。
城西大佛寺边有片红墙碧瓦的房子,据说是旧时番王的府邸,现在成了居民的小公园,其中有个小院改成茶艺馆,也有人在那里下棋。虽然围棋是叶家自上到下的消遣,但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她没有受到半点的熏陶。她只是喜欢那里安静的气氛,坐在那里闻着茶香,看本闲书,偶尔能听到大佛寺的梵唱,其中享受之处无法言语。
幼年时她居住的这一带已经拆迁起了新楼,即便还是以前的模样按照几岁的记忆她也没办法找到那方鸽子房。
安静得乏味了,她会去逛上海街,从北至南,连边上的一些小巷子也不放过。游荡中她的目光有时候会透过络绎的人群穿越回过往,那时候上海街没这么宽,但是一样繁华热闹。街边林立的一排商铺全部是私宅打通开的门面,里面挂满广州温州的廉价时装。爸爸妈妈或许曾拖手从这条街上漫步而过,妈妈有没有为店里挂着的某条长裙心动爸爸有没有四处张望一下然后在妈妈嘴角偷个香吻
她隐隐觉得,妈妈是再不会来接她的了。爷爷这几年再没提起过她母亲,说起以前的事情也有些小心翼翼。她心底最幽深的一个角落总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你肯定是个坏孩子,你看,连你妈妈都不要你。可是想到爷爷关怀宠爱,她又深深为自己的自私和贪婪而自责。
经常和她结伴同游的女生叫何心眉。是她同班同学。
初进省实验,不熟悉的环境,陌生的同学和老师让她感觉万分拘束,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那天何心眉突然走到她面前,自顾自在她身边坐下,说:你叫叶轻眉是不是我叫何心眉。有没有发现我们名字很象说着,她自己先笑起来。
轻眉从未有过这么热情活泼的朋友,确切说是没有任何朋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干干地看着她。
何心眉耸耸尖尖的鼻头,又说道:我刚才听王老师和你说话,听你好象有海阳口音哦。你是海阳人我妈妈也是。
没等轻眉回答,她讶异地叹了声:你怎么这么老土还在用钢笔我们都用签字笔了。
轻眉顿时涨红了脸,桌子上的钢笔是小叔叔送的,银红色,笔盖上顶着颗白色的六角星,她一直很喜欢,质量也很好,没有罢过工。
来,你看看我的。她把自己的笔袋翻出来,里面五颜六色。你自己挑,我有好多。
轻眉没有拿别人东西的习惯,很是不好意思,实在扛不住何心眉的如火热情怕她继续纠缠下去,才顺手拿了一支米老鼠印花的。第二天想想不好意思,专门去文具店买了个的笔袋回送给她。何心眉是神经很大条的那种,察觉不到她刻意保持的距离,只当作是这个同学不爱占小便宜。渐渐地,轻眉也习惯了身边唧唧喳喳的小喜鹊,心防松懈不少。
何心眉爷爷是东大的老教授,父亲是东大的副教,母亲也是东大毕业在东大担任行政工作。可惜她从发丝到脚趾头闻
不出一丝书香之气,倒是浑身散发着珍珠茶的浓香。她很有从事娱乐新闻工作的潜质,上至老师班主任的旧闻,下到同班同级同学的糗事,无所不尽其详。
为什么一到下午三点,我就饥火上升何心眉半个身子趴在课桌上,双臂大张,我怀疑我的胃是个无底洞,填多少都不够。
本不用怀疑,本来就是。宁小雅推推她,注意你的口水。
何心眉擦擦嘴巴,吆喝一声:谁要买珍珠茶要的快出声,只有8分半钟了,跑腿费五毛。
轻眉抬起头,你又断粮了
何心眉神一抖擞:你打算接济我就10块,星期一马上还你。
轻眉点点头,打开钱包,没有散票,于是拿了张五十的出来。何心眉趴在桌上盯着她手上的钱包,只顾咋舌。叶轻眉,你究竟有多少零用我怎么没见过你断粮的时候
轻眉自己也不知道,钱包薄了的话过两天就会变厚。小叔叔什么时候添进去的她很少理会,本来花钱的机会就少。
你们陪我一起去吧。何心眉哀嚎,那边踢球的热闹着,我怕某人目光如箭,一下子刺到我纯洁的心坎上。
你就别作白日梦拉。人家看你当空气,最多闻到点茶味。宁小雅笑讽她。
她们说的是三年二班的于鸿辰,实验的话题中心人物,很多女生心中仰慕的对象。何心眉经常找机会出现在三年级活动的范围,然后又惶惶跑回来,不行了不行了,他刚才好象看见我了。引得众人爆笑。
她们两个放学回家也是搭伴一起,何心眉的茶早喝完了,正努力用吸管拨弄着杯底的珍珠,久久才恋恋不舍地吞掉一颗。
叶轻眉怎么不请我去你家玩认识这么久还没去过你家,我请你去我家你又不去。不如今天先去我家拉,我妈妈菜做得不错。晚上不回去的话我们开睡衣。
什么是睡衣
就是穿着我的睡衣我们两躺一起聊天啊你怎么什么都不懂。
轻眉想象穿着何心眉的旧睡衣躺在她家床上,恶寒地摇头。
你怎么这样唉,说真的,你没喜欢的男生看见她又是摇头,何心眉不死心地继续,那于鸿辰呢看她的反应,何心眉彻底放弃,翻个白眼,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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