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之宜也。他有一种预感,这件奇怪的兵器,可能会从此改写战争的样貌也未可知。
☆、利用
第一场雪降下后,铸造营便成为了香饽饽。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来跑趟腿,正好蹭蹭炉火暖和暖和。铺里的师傅们和主帐的卫兵都已混熟,见到六子进来大家也没停手,只招呼说道,“来啦!上回送过来的家伙还没上手呢。得等个几天。”
“哎,不是这事。”六子跺掉靴子上的冰,在营铺里寻摸一圈,问道,“阿愁呢?”
有人回道,“去辎重营要炉料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那我等会!”六子就盼着这个,乐呵呵的拉过一条凳子,坐在一边跟大伙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最近柴火紧缺呀!排了好几件都供不上呢!料不足炉子都烧不起来。”
“是呀,你瞧这天寒地冻的,又补了那么些新兵。陈副统都打算带队出去砍柴了,这方圆几里地树都叫咱砍光了!”
“这匈奴蛮子也是,大冷天的也不消停。”
“嗨!就是天冷了他们才来呢!南边暖和呀!”正说着,阿愁回来了,冷着脸,看来又没要到东西。六子忙站起来,“赶紧跟我去一趟,将军找你呢。”
“我?”阿愁撂下手里的东西,“那我跟薛老大说一下。”
“不用不用。薛统领已经过去了。郝师傅也在。赶紧走吧。”说着就把阿愁拽了出去。
“将军找我干嘛?”一路上,阿愁将手揣在怀里,顶着大风。
“反正是铸造营的事。去了就知道了。”正说着一阵狂风卷着大雪,刮得人睁不开眼睛。“这鬼天气!”六子滑了一下忍不住诅咒起来。营地里的落雪被众人千踏万踩,再经夜里一冻,镐都敲不动。
大帐里炉火丝丝作响,薛统领和郝师傅果然都在,还有穆先生,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严峻。桌上展着一张黄绢,原来是迟迟不下的上谕终于到了。说起来也不算出乎意料,朝中无人愿领这份差事。钩镶这东西没人见过,万一造错了谁也担不起这份风险。何况普通兵器都还是个问题呢。皇帝斟酌再三,大笔一挥,干脆许金千两,着自行打造。
“开什么玩笑!”阿愁叫起来,“炉子都快烧不起了!拿什么自行打造!何况这又不是修修补补,打新铁需要矿石的!咱们上哪弄去!”
“刚才跟将军商量了一下,咱们打算把营铺搬去黑城子。那边素来以矿产着称,一直在咱们掌控之内,往来也还算方便。”地上散落的军册还未及捡起,想必刚接到上谕时他们比她更加愤怒。冷静之后却只能接受现实。朝廷担心的没有错,送来的戟戈都如此勉强了,又怎么能指望打的好钩镶呢?不管怎么说,最起码还是派了银子。
“迁营?那——不打仗了?”
“大营不迁。只把铸造营搬过去。待造好了运过来。”穆先生解释道。
阿愁不说话了。黑城子?那是哪?离这里有多远?听起来一切早已决定,又岂有自己置啄之地。
朝廷虽然批了重饷,但也按例要派一位督使。
“我记得这一位督使是个十足的文官。只怕…不太好打交道。”
“这个人我以前在长安见过。三句不离孔孟之道。派他督造也是情理之中。”陆枫丹也苦笑道。“阿愁,你读过书…此事还需由你从中缓和一下才好。我升你暂时代理铸造营管事,除了日常文书,还要协助薛大哥与督使大人。你切记不可意气行事,如今可禁不起再出什么岔子了。”
阿愁不接话,陆枫丹抬起头来,“阿愁?”
“我一届目不识丁的女流,可担不起这么大的担子。”阿愁嘟着嘴凉凉的说。
对面穆先生扫了她一眼,“哦?目不识丁还能背颂墨子?阿愁姑娘也太谦虚了。”
郝师傅也喝道,“阿愁!不许闹孩子脾气。”
众人又商议了半天接待督使与在黑城设分营之事。阿愁只听着一言不发。
众人退下时陆枫丹叫住了阿愁。有一阵子没见,她脸上被冷风皴得红红的,倒像是敷了胭脂。
“我记得洪督使这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硬,但绝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咱们营里都是打打杀杀惯了的汉子,你记得不要跟他硬碰硬,毕竟人家是钦差。”
阿愁不做声,眼睛转向一旁。
“需要带什么叫云娘给你准备,铸造营就你一个女子,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阿愁冷哼一声,“将军是才想起阿愁是个女子吗?白天打铁晚上还得劝酒卖笑,你倒打的一手好算盘!”
“你想哪里去了!”陆枫丹皱眉,“洪督使是个君子,论岁数做你爹都有富裕。你要卖笑人家也得买账。”看阿愁依然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又温言,“不过那边的情况我没有亲眼见过。你也要一切小心。想要在短时间内建一个有能力打造上万件兵器的地方并不容易。但又有什么办法!关内的情况你也知道,指望不上。”他叹了口气,“阿愁,这是打仗。我们得挖掘一切能利用的资源。”
她的手指互相纠缠着,恹恹的脸上没有一丝光彩,站了一会儿突然小声嗫嚅道,“我…我也是么?”
“是什么?”
“...可以利用的资源。”
陆枫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抬起厚重的帘子,风立时夹杂着雪花倒灌进来,桌上未及卷起的谕帛呼扇作响。透过缝隙,看得见远处顶着风雪操练的士兵。“阿愁。”他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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