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放下梁九儿迎上前试图挡下那人,可她没了术法催动不了红绫,略略挡下一击,明显异常吃力。
那人也没有要继续为难她的意思,有些腆腆的笑了一下。
笑声儒雅得让人很熟悉。
“猫儿,这么多年,你却没长进?”
那声音像是从亘远传来的,有些恍惚。
她颤了颤手,有种意料之中的不可置信:
“先生?”
☆、第二十七章杜仲
怎么可能呢?
鬼王战死之后,夫人殉情,赤鹤与他生前的一名亲信匆匆葬了二人,就远离了幻瞑界那块是非之地。
他是赤鹤亲手掩上最后一坯黄土的。
眼前的鬼王收了手,摘下了顶上的连帽,虽说面色苍白了些,但却实实在在的就是那张记忆里谦逊雅致,彬彬有礼的脸。
“听说你现在,竟已是崇明宫小崇位的仙人了?”这声音乍一听还有些生疏,赤鹤大抵是因着许久未见的拘谨加之有些不可置信,反应慢了些。
鬼王扶她正身,她又愣了几愣,才应了一句:“蒙人错爱罢了。”
“可不能这么说。”鬼王行至火堆旁,盘腿坐下,“你在我眼里,切实衬得上这位置的。”说完又像赤鹤招招手示意她也过来坐下。
赤鹤望了望梁九儿,才慢慢挪过去,鬼王递过来一个酒壶,说让她喝一口暖暖身。
“先生,劫我二人来这儿的,是你么?”她接了酒壶却并不上口,拿在手里摸索着壶身。眼下谁喝得进去这一口酒?
鬼王摇了摇头,道:“是杜仲。”
“杜仲?!”
前言提到的鬼王那位亲信,就是这个杜仲。
“是杜仲劫了你们来此,我追赶到此,却已经不见了他。”鬼王揉着眉心,好像很疲惫。
因她与杜仲在青崖山走散之后她就失忆了,所以最后杜仲去了哪里她一无所知。这么一会时间一下子冒了两个故人出来,她也说不出这心里忧了几分沉了几分。
“那先生你……”
她还是不信一个亲手掩葬的人此刻会活生生在她身旁谈天侃地,只听鬼王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也不知,只知再醒之后,幻瞑界已是翻天彻底,夫人也……”他没了声音,揉着眉心的手好像重了几分。
赤鹤也不认忍再问,见她不应声,鬼王又道:“杜仲为何劫这一个女娃娃,我看她与寻常娃娃家没什么区别。”他说的是梁九儿,话罢还不忘回头看了看,赤鹤也一起望过去,稍稍思忖片刻,道:“不过是与我们关系好些的凡人罢了,没什么特别之处。”她顿了顿,忧虑道:“或许因为她亲眼见过鬼仆与肖澜,所以才…”
她故意掩去了星女一事,看来鬼王也实不知情,还很是可惜的啧啧有声了两句,赤鹤敷衍一二,眼见着外面的天依旧是黑蒙蒙的,开始忧心该如何回去。
“猫儿,能在这里遇到你,真是太好了。”鬼王忽然沉沉的抬起头,眼里亦像是燃着什么,斑斑闪闪的。
这段日子这种眼神她看得太多了。每一个想要她眼睛的人,都是这个眼神。
可这眼神安到鬼王这里,却是她无法直视的。
“先生想要我这双眼睛吗?”她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开门见山。鬼王许是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目光先是黯了一黯,随即又比原先更胜几分的闪亮起来,激动道:“莫慬现在称掌幻瞑界,手下鬼仆鬼将各个戾气异常,扰得三界不得安生!我必须重回鬼王之位,才能彻彻底底的阻止莫慬!”
赤鹤还是微微笑着,一言不发,鬼王咽了咽喉头,又道:“你的眼睛…蓄了极强的妖力…”
“先生不用说那么多,赤鹤的命是你救的。总的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甘愿把眼睛给你。”赤鹤站起身,扑了扑身上的灰尘。
“什么问题?”鬼王切切,向她近了一步。
穿堂风吹的很冷,赤鹤跟着一凉,紧了紧衣口故作镇定问到:“先生可记得,当初夫人将妖力蓄在我眼内时,因内力大伤,曾让杜仲去寻了一味药,先生可记得是什么药?”
“这…时隔许久…”
“可是漫长春?”赤鹤提醒了一句,鬼王大悟,连连点头应道:“是了是了,就是此草。”
就是此草?
赤鹤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人,一阵哀伤弥上心头。
到底这天下是没有死而复生的事情的。
眼前的鬼王显然不知她在笑什么,她叹了一气,哀哀道:“杜仲,你还要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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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眼并非夫人蓄的妖力,夫人也并没有因此内力大伤,杜仲也从未去寻过药。
诚然眼前这个人,并非鬼王。
“鬼王”愣了愣,不怒反笑,干巴巴的笑声很扎耳,那张本来彬彬雅致的脸出现了赤鹤从未见过的表情,是不该属于这张脸的表情。
“你这白猫,倒跟崇明宫的人学了些嘴皮子。”声音纵还是那个声音,但语调再不是那个鬼王能发出的调了。
其实赤鹤现在还是疑惑的很,为何杜仲会有着鬼王的面貌和鬼王的声音,这么些年,他又一直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连他也想要自己的眼睛了。
“不过再会多少嘴皮子也没用了。”杜仲抬脸阴涔涔的向她望来,她多少有些心虚,术法被封,无论如何她是斗不过这人的。
若能躲过是再好不过。
“哎,到底是让鬼王猜中了。”她极为可惜的叹了口气,幽幽呈出了手里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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