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夫君的眼神提示,也噤了声。
夏侯昭不愿让他们以为自己生气了,只笑着道:“养儿不易,教子更不易。你们可要好好将他们抚养长大,将来也能成为国之栋梁。”
柳智连忙道:“陛下放心,臣等必当悉心教子。”
夏侯昭点点头,各赏赐了一块玉给柳双荷与李拙,让程俊送他们出宫了。
等走出天枢宫,丘敦小姐有点不安地问丈夫:“阿智,你说陛下不会生我气吧。”
柳智安慰妻子道:“陛下素来就喜欢你的直性子,无妨的。再者你说都说了,难道你还能让陛下忘记刚才的事情吗?”
丘敦小姐先是点头,听到后面觉得不对劲,抬头果然看的丈夫戏谑的神色,她锤了柳智两下,转身不理他了。
柳智赔礼道:“好啦,我的夫人。真没事。”
程俊瞧不上柳智那副样子,清了清嗓子,道:“柳大人,这还在宫门口呢。”
柳智和丘敦小姐连忙都正了正脸色,柳双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见他俩都不理自己,又睡了过去。
安秀朝着程俊道:“怎么陛下还没有成婚的意思?”
程俊摇摇头,道:“我和风荷都苦恼极了,却不知该如何劝陛下。”他看了看李罡,想到李罡和严瑜关系素来亲近,或许能帮得上忙。
不过今年年初,夏侯昭将广平王夏侯邡调到了沿江一线,统帅与南朝对峙抚安军。北军则由陈睿接手,李罡为副。若不是安秀生了宝宝,李罡此时还在北卢呢。
想来他也未必和严瑜商议过此事。
程俊再想想严瑜那张总是毫无表情的脸,更觉得没法子可想了。
安秀却道:“依我看,这倒也不是陛下不愿,而是陛下自己总不好提出成婚一事吧。”
几人都是一愣,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柳智深以为然,道:“不错,即便是像我媳妇这么……”
“你媳妇怎么了?”丘敦小姐笑得很温柔。
柳智连忙道:“端庄贤淑,温柔可亲!”声音铿锵有力。
丘敦小姐“噗嗤”一下笑了,斜了一眼柳智,道:“暂且不与你计较。”
虽然柳智的话没说完,大家也都明白了。当年听说自己的父祖想要和严瑜定下婚约,丘敦小姐可是敢拿着一把剑就冲上门去的人。
但等到了与柳智商议婚事的时候,丘敦小姐忽然换了一个性子,一切都推给了父亲,说什么也不肯自己出面讨论婚仪了。
程俊道:“这事情的确不能由陛下来说。可是自古以来,尚主一事都是自上而下,需得皇家颁旨,也不能让严将军自己去请婚吧。”
众人也都摇头。
“可以去找太上皇。”
大家都看向李罡,万万想不到竟然是他开了口。
柳智笑道:“李将军说得对,此事正应该去寻太上皇。”
程俊却有疑虑,道:“只是太上皇如今云游天下,上一次写信回来,已经是一月之前了,我们可如何去寻他。”
若是夏侯昭降下旨意,自然很久就能办妥此事。但如今却最好不要让夏侯昭本人参与,以免她羞怯。
柳智想了想,道:“这事不难办,只要李将军借一小队人即可,但是千万要隐秘。”
“这个容易。”李罡一口应承下来。
柳智抚掌而笑:“如此便无事了,大家都等着一个月后给陛下送贺礼吧。”众人都大笑起来,互相拱手,告辞归家。程俊也赶忙去找风荷,准备将这喜事告诉她。
安秀和李罡住在李家大宅,距离天枢宫十分近便。牛车行了盏茶时分,他们便到了家门口。
守在门口的仆从极有眼色,立刻拿了凳子放在车前,李罡亲自扶了安秀下车。她怀中的李拙终于也感到累了,眯着眼睛还不肯睡。
李罡拍了拍自己的儿子,接过襁褓,随声就吩咐迎上来的家将,让他领着十人去柳府。
这些家将都是李岳送来辅佐两个儿子的,精明强干自不待言,得了少爷的吩咐,立刻就去办了。
安秀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道:“若不是陛下为我们赐婚,恐怕咱们的婚事也不会这么容易。如今只望陛下的婚事也能妥妥当当。”
在李罡大手的拍抚下,李拙小朋友终于睡着了。李罡望着儿子嘴里吐出的小泡泡,轻声笑道:“必定会妥当的。”
也不知柳智用了什么法子,果然到了十日,天枢宫就传出太上皇即将归京的消息。
太上皇搬出太极宫后就住在璇玑宫,此处自然是日日有人打扫的。不过夏侯昭还是命风荷带人亲自收拾了一番,此时正当春夏之交,夏侯昭又请月姑姑从库房内搬出夏天的陈设一一换上。
七月初三,太上皇终于回到了阔别年余的帝京。夏侯昭带着群臣在帝京城门处迎驾,只见太上皇虽然面上颇有风霜之色,但精神却很好。
作为女儿的夏侯昭心中大慰。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离京闲游,实际上还是想要排遣丧妻之痛。她百忙之中抽不出身,而夏侯昆也年纪尚幼,两人都无法时时服侍在父亲身边,只有老仆高承礼忠心耿耿。
如今太上皇的气色这般好,她自然要多谢高承礼了,不仅亲手扶了高承礼起身,还特地赐下御马给他。
一家人欢欢笑笑地朝天枢宫行去。
等太上皇回到璇玑宫,见各处陈设一如往昔,又想到每逢季节交替,皇后都要指挥着阖宫上下替换陈设,不免心中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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