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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遗忘的大皇子
? 小一已经记不得自己是如何走到鸣鸾宫外了,待她回过神来,只看到满眼刺目的白,她却仍不合时宜的穿着崔后为她准备的夏衣,那是用朱南珍最喜欢的流云锦裁成的,如今也成了她最习惯的料子。
来往的宫人不是没看到大公主呆愣愣的坐在鸣鸾殿外的玉阶上,却无一人敢上去劝,这半年来的种种让众人都毫不怀疑,此刻整个大周最悲痛的人恐怕就是这个小姑娘了。
而朱南珍早已飘到了崔后的床边,看着面如金纸的母亲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直哭得快把自己再呛死一遍。
两个姑娘此刻唯一一个相似点便是满心的卧槽和震惊了,不是明明已经度过那一劫了吗?!难道真是天命不可违?!
闻讯赶来的永光帝和朱景皓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再看跪在一边满面无奈的陆机,永光帝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紧紧抓住他的双臂大喝道:
“你和朕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朕的皇后今天下午还好好的与朕对弈呢!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又有人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却见陆机沉重的摇了摇头道:“这是陆某的过失,上回皇后中的毒太过罕见,我辨出后以为那就是主因了,遂只解了那一味毒。现在看来,恐怕那毒里还另有乾坤,却轻易看不出什么不同来,一时半会要不了人命,可一旦深入骨髓,便是无力回天之时......”
有时越是医术高超,对自己越有信心的人往往越容易踏入这样的误区,陆机是十分有名的杏林高手,却仍未能摆脱这一怪圈。
与此同时,宣京城里那间昏暗的小药铺内,灰衣男子正回头看着地上那具满面惊诧之色的尸体,不禁感慨连连,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上去颇猥琐的人,竟在制毒上有如此高的造诣。
“啧啧,真是可惜了。”灰衣人嘴里这样说着,面上却瞧不出一丝惋惜的神色,只见他迅速将屋内布置成被洗劫一空的样子,几个闪身就迅速消失在了巷口,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光熹十三年六月初五,元后崔氏入葬昭陵,永光帝悲痛非常,在停灵的十数天里,几乎每日都去皇后的梓宫前举哀,还为她打破了过去“二谥”的惯例,追封为元惠顺圣皇后,又命全国举哀三月。
小一一身白衣跟在行进的送葬人群里,仍未能从那血淋淋的事实中回过神来,王昭容早被挫骨扬灰,这次更被悲愤的永光帝诛了九族,一时之间,竟连想报仇都找不到对象了。
三个月的国丧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无论小一和南珍有多悲痛,除了不能举宴嫁娶,大周百姓的日子还是照过。岁月从来匆匆,并不会因为谁的悲伤或无法接受稍停一停脚步,转眼便将将入了秋。
这一年对大兴宫中人来说是黑色的一年,可对大周普通百姓而言却是值得大庆大贺的一年,不为旁的,只因这是近六年来的第一个大丰年,举国上下秋收忙,各地大大小小的粮仓瞬间就被金色的谷粒淹没。
如此喜讯传来,朝中自然也是一片喜气洋洋,尤其是大司农董兴,这几日说起话来都颇有底气,里里外外忙着就为一件事——本应在立秋后第五个戊日举办的秋社大祭因崔后的薨逝暂时搁置了,如今过了丧期,又恰逢这样的大丰收,自然要顺应百姓的心愿办起来,以为来年祈福。
可这回永光帝却十分的不配合,既不愿自己出任主祭,又迟迟不定主祭人选,可愁死了主办祭典的孙太常。
随着大祭日子的临近,这日常朝上,孙太常又不得不老生常谈的提出了这个问题,毕竟主祭定不下来,整个祭仪的规格都跟着定不下来,这可不是一两天能准备好的事。
永光帝倚在御座上,看着精神气不是很足,一众朝臣在底下吵嚷得直让他头疼,直到裴相再次问到他这里,才缓缓道:“皇后早殇,朕甚悲痛,此次便不与天下同乐了,主祭就从皇子里挑一位吧,诸位爱卿心中可有计较?”
吏部侍郎萧元泰等的就是这句,只一个小小的眼神示意,立刻就有人出列:“回陛下,若论嫡长,自然当是二皇子殿下,然而皇后新丧,想来殿下心内悲痛亦不下于陛下,主持这等喜庆的祭典难免触景生情,臣以为,此番不若由三殿下做主祭较为妥当......”
“刘中丞此言差矣,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秋社大祭乃年之重祭,如今国丧已过,二殿下作为皇家宗室之嫡长,此等大任舍他其谁?”让萧元泰颇感意外的是,此时发话的竟是从未明确站队的中书令裴鸿畴,这个事实不禁让他心内一阵火起,麻蛋宗正都没出来说话要你个宰相多嘴!
裴相的话音一落,众人几乎已经肯定此次主祭就是二皇子了,却听永光帝又突然开口道:“裴卿所言甚是,然而刘中丞所述亦不无道理......容朕再想一想......”
这下底下可炸了锅,孙太常的脸都快绿了祖宗您再想下去咱都可以直接办明年的大祭了!t_t
众人正焦急间,只见董司农上前一步道:“论起来,若二皇子殿下此番不便主祭,再言长幼便当是大皇子殿下了,大殿下去岁便已加冠,此番来做主祭想来也正相宜。”
“啊,景初啊......”永光帝这才想起这个极没存在感的大儿子来,由于他的母亲只是一掖庭宫人,还生在了皇后前头,一直是永光帝和崔后心中的一根刺,那位掖庭宫人去的早,大皇子就一直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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