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再是人前的风光的花魁又怎样,人强不过命,呵呵,我也算是要从良的人了。”
他忽然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附身温柔地造我的贰角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面前合上的门,我忽然觉得疲惫,像是一场做不到尽头的梦。
如陌出嫁的日子就选在下个月初三。
那日风和日丽,绿竹楼下鼓吹敲打之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我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只见一队花鼓正走到楼下,声势浩大,一个笑得满面出风的女胡商坐在高头大马上,蓝眼金发,身后的小厮抬着彩礼,门口放的炮仗几乎炸的人耳聋。
如陌穿着一身正红的嫁衣走了出来,临上轿前,有意无意地他回头,四目相对,我看见他对我说珍重。
我笑着对他挥挥手,亦回他一句保重。
从此山高水长永不再见。
晚上看着依旧热闹的绿竹楼,我却怎么都不高兴起来,我爹以为我是少了一颗摇钱树而伤心,这里哪都看着不像样,我坐在大厅的角落喝茶。
沈放坐在我对面,优哉游哉地剥着花生,说我上午的眼神像刀子。
我笑了笑,让小厮给我换了一杯酒。
酒入愁肠,一醉解千愁。
喝一杯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喝两杯。
没有什么是我解决不了的。
我向来会麻痹自己,如陌走后我就开始培养新的花魁,挑来挑去都觉得少点了什么,一个一个只长了长漂亮的脸却都不脑子。
如陌走后她的房间空了出来,我闲置了许久,后来人实在太多不得已要将他的房间挪出来,鬼使神差我拿着布巾走进他的房间,许久未有人使用,窗台上那盆君子兰早已枯萎,红木桌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收拾柜子的时候,忽然看到角落里一跤紫色的衣料,如陌从来不穿紫色的衣服,我也不穿,想都没想就将那个包裹抽了出来,抖开来却是一件崭新的衣衫,针脚细密,花纹繁复,衣摆小面有个小小的倾字,我顿了顿又伸手向里面掏了进去。
如我所愿我找出很多新的衣衫,单衣,鞋袜,春天的,夏天的,秋天的,冬天的,还有三套面首,看着这些摆在地上东西,我一一抚过去,苦笑开来。
为什么你走后才给我看这些呢。
如陌,是你太狠心,还是我绝情?
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盒里,端端正正地摆放这叠起来的纸,上面一笔一画全是我的名字。
顾倾,顾倾。
平生一顾,有梦如倾。
我抱着这些先是笑,而后泪水像是绝了提,撕心裂肺。
绿竹楼里的小厮都说那天我哭得像猪嚎,连我的爹都惊动了。
我是绿竹楼的什么老鸨,亦是隐卫酉十,自小在绿竹楼长大,掌管隐卫情报司。
那年我要去寻找一个新的花魁,能为我所用的花魁好来取代前任花魁,前任的花魁是九皇子的人,我怎好放任别的眼线安拆在情报司里。
我尽心尽力地培养他,我总是以为他和别人都一样,和我一样都是棋子,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随随便牺牲,在我没想明白的时光中,在那些朝夕相伴的日子,有些感情终究是不一样了。
他出嫁那年的我不是偶感风寒,而是被九皇子的人下了毒,那杯茶本应是如陌喝下的,我替他喝了下去,是我爹找了云陌来我才捡回来一条命,我想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将他送走。
记得他曾经说过希望找一个彼此喜欢的人,平平淡淡地过完一生,我那时笑他痴人说梦话,后来我想明白了,我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痴人做梦的应该是我。
我亲眼看着他嫁与他人,看着他对我说珍重,我才明白这个世上生离死别并不痛苦,痛苦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那感觉真的太糟糕。
我是绿竹楼的人,在我爹面前发过誓,一身断情绝爱,誓死效命于隐卫。
这无尽黑夜,茫茫不到头,我一个人走完就好。
我以为我看得很开,这世上总有人要离开,没有人能保证相互陪伴一世,一辈子那么长,有时候平安喜乐比爱情更重要。
后来老皇帝驾崩新皇登基隐卫解散,九皇子死在封地,七皇子不知所踪,我大概除了会做老鸨,别的一窍不通,只好继续呆在绿竹楼,沈放有时会来看我。
他看着我穿着风骚的紫色衣衫,头戴十二支金钗,饮着酒对我说,看着挺光鲜的,顾倾,你活得真像只狗。
我才不会去理会他,我实在是很讨厌沈放,这人说话总是太过一针见血。
如陌,你走后才发现我的余生从此化作酒,一口口全是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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