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傲然抬头走开,徐子奚呆在原地无话可答。江绫所说理所当然,若只是熟识的姑娘家能这样自强自立,他应该为之高兴自豪,若不是他心里爱重她,他……他本来也不是这么啰啰嗦嗦,比手画脚之人。他望着正和伙计交谈的江绫背影,心里只想:她是生气了?她生气他什么也不明说,还是生气自己久无音信,抑或是两人没名没分,嫌自己多管闲事么?一时竟然呆了。
他站在那边发呆,伙计却慌张得很。撑着力夫把所有粮食过了称,江绫摆明了要跟徐子奚划清界限,瞒着收入多少银子不肯说,邀他去院里关上门交契结账。伙计签了收据银票,如火烧屁股一样爬上车逃走了,就怕徐爷出火,殃及池鱼。
江绫沏了壶茶,连一条热手巾亲自端出门外,斟茶奉给徐子奚。“徐大哥,你一路辛苦,擦个脸喝口茶吧。”
徐子奚茫然接手巾擦了擦脸,恍然道:“阿伊,我不是这么想……”江绫把杯子往他手里递了递,他只得接过喝了再道:“阿伊,我错了,你别生气。”
江绫叹了口气:“我哪里敢生徐大哥的气。徐大哥为我好,我都知道,怎么会生你的气。”她怅然一笑:“我只是生自己的气。只怪我自己不够自立,不能让人放心。”
她还要如何自立才够?徐子奚恨不得她多依靠自己一些,他愿将她揽在怀里,为她遮一世风雨。目光往马上行囊转了一转,知道今日这表白的礼物是送不出去了,只得掩饰道:“你已经很好了,别想那么多。”待要说女孩子家不要这么要强,又怕踩了雷,憋回去不敢说。想转个话题说说自己公干,想到在北边留望谷一无所获,一时只盼江绫连提也不要提一句。
他正搜肠刮肚在想,江绫已道:“怎么是徐大哥来?昨天福伯的信来,我想你刚回来总是比较忙一些的,正想这边事情完了,找辆马车上锦江去。对了,这次秋收完了没什么事了,或许要留出些钱来包几天六子的马车,带雪浪在锦江多玩些时间。”
徐子奚只觉天要亡他。“这个,六子……”他简直难以启齿。江绫清澈的双眼望了他一会,眨了眨。
“六子怎么了?”
徐子奚一咬牙:“六子,福伯跟我说,六子前些日子死了。”
“死了?”江绫一愣:“怎么会,上次中秋我回去,福伯还说下次让六子来接我和雪浪呀。”
徐子奚心道他那是哄你。江绫又问:“他什么时候……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这样……”徐子奚只怕污了她的耳朵,含糊过去:“就前段时间的事情,不久。也不知道为什么死的,听说涉了些流氓是非。”
“流氓是非?没有报官么?”
“没有,那一头不想多事上公堂,私下了了。”
江绫就低头沉默不语,须臾叹了一声:“听说六子家里孤儿寡母的,丈夫去世,不知要何以为生。我前几时见他撑着病体赶车,还提过一句想买马车,可惜他不愿意……”徐子奚就怕她这样,只是一时善心发作还好说,万一偶然夜深自伤身世,他真的要心疼死了。赶紧小心翼翼安慰道:“那些事情本来也与我们无关,何况不知道六子这么会闹事。你常坐他的车,若是牵扯上你怎么好?人家的事,我们不必多管。”
江绫方抬头笑道:“我知道的,徐大哥。”
☆、第十九章
徐子奚安慰好了江绫,回城时间也差不多了,简单约好过三天来接她们便打马回家,到家时天已擦黑,他进门第一件事先找福伯道:“家里还有多少余钱?”
福伯便算了算家中账目报给他。“还有这些若干。少爷要做什么?”徐家从前行医小有积蓄,只是三年前起主人卧病在床,无心经营损耗了不少。如今福伯年纪大了,家里又没人,他图清净,简单支起前面一半门面重新开药铺,也就给邻里看看方子,挣几个钱做日常花用,剩下的倒没动。
徐子奚便将和江绫说了六子简略说给福伯听,与他商量,想给江绫买一辆马车。“六子的那辆车要卖吗?”
福伯道:“听说要卖的。六子家没人能驾车了,马车和马是大件,卖了倒能让他们孤儿寡母的日子好过些。”
徐子奚便道:“不如我们买来给阿伊。”
他是想有了自己的车,江绫往来总能方便些。他常不在家,福伯年纪大了不顶用,江绫和雪浪又两个女孩,万一再找个车夫又出个六子——甚至更糟——他插翅也不能及!不如买辆车给她,皆大欢喜。把这些考虑跟福伯说了,福伯也同意,只是一点不高兴:
“买那个六子的车做什么?嫖赌死在外面,这人的车没得晦气!那个郑氏那样!我都没脸说她!”
徐子奚倒不忌讳什么活人死人,且有另外的考虑:“阿伊必要和雪浪一起赶车的,她们两个小姑娘,车、马、人磨合熟了的才好用,所以买旧车老马才好。六子那车她一来坐惯了,二来马应该也认识她,容易上手不好么?”
“可……”
福伯尤不忿,徐子奚安抚他道:“郑氏做的好事我也生气,然而那事也不关车的事,且要紧的是为阿伊着想些,六子那车最适合阿伊了,她安全开心就好,我们气不气有什么重要的?按我的意见,郑氏来闹过一回,我们买她家的车算是体恤了。我找李大叔做个中人见证,谅她不敢闹,否则李大叔不会饶她。——这笔买卖倒比别家的省心。”
福伯想了又想,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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