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礼之家,必不会怠慢客人。”直言庞公子不打招呼贸然上门不识礼数。
说罢,不理会庞公子难看至极的脸色,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漫步向内院走。
庞公子回转心思,几步追上,“我不是外人,既然岳母抱恙,我作为女婿,自然应该前去磕头看望。”
他得见见容华!容华最在意他,不会任由容渺如此胡来。容华毕竟是庞家妇,难道还能偏帮容家人不成?
“庞公子,我有没有听错?”
容渺陡然拔高了嗓音,扶着丹桂的手,顿下脚步,不敢置信地望着庞公子。
“庞公子自诩fēng_liú名仕,君子端方,竟不知内宅有女眷,外男不得通传不能进入么?难道庞家姑奶奶们的姑爷去庞家,也都是这么不经通报便乱闯的吗?”
转瞬,眸中的惊讶化成了然,掩嘴一笑,“也是,庞公子家……呵呵……”
话未说完,嘲讽意味不言而明。
庞公子登时涨红了一张脸。
庞家上三代是商家出身,规矩原就差些,是在庞家二老爷进了翰林之后,才慢慢步入上层阶级。庞家培养近两代子侄专攻诗书,庞公子才名远播,几个晚辈陆续考取功名,庞家看到了年轻一代人让门庭更进一步的希望,不由开始眼高于顶,以高门大户自居。庞公子是庞家人的骄傲,在文人中风评又好,也有些飘飘然,早将自家从前那些被人们当作茶余饭后谈资的丑事忘却得一干二净了。
庞家曾有个姑爷,拐了岳父的小妾私逃,一纸休书逼得原配上吊……
这是多么久远的丑事了?
容渺才多大年纪,她怎可能知道当年之事?莫不是容华在哪个嘴碎的老奴那里听说,回娘家当成笑话说给容家上下人听?还是刘氏猪油蒙了心,跟未出阁的女儿乱嚼舌头?
成功甩掉庞公子,容渺轻蔑一笑,转入园内。
一直跟在身后的丹桂忽地顿住脚步,容渺抬眸,见梅时雨面容冷峻地挥退丹桂,从一旁的花树下走出来,缓缓向她靠近。
“表哥……”容渺本想假作负气逃避开去,他蓦地伸出手,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将她拖入花树后。
“你!”容渺惊惶之下,下意识地便想到他一剑刺向她时的狠辣无情。
他眸中盛有熊熊怒火,紧盯她的面容,十指收拢,紧紧攥住她的手臂,似乎随时有可能将她扼死!
比起虚张声势的绣花枕头庞公子,她知道面前这个总是一派端和谦让的梅时雨更难对付。他落魄时能忍人所不能,算计时心思缜密,下手时决绝果断,他想做什么事,向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自己今天这般大胆的设计他,以他的聪敏,只怕早就想明白了。
她思索着,这时若是大叫起来,他会不会情急之下,早早送自己上路?毕竟他是前生将她送上死路的人!
她瞬间头皮发麻,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大汗淋漓的那些梦境,那痛苦的死亡瞬间,那无尽的孤寂和绝望……
他缓缓靠近她,眼中的怒火渐渐弱下去,被一种令她感到陌生又害怕的渴望取代。
他松开攥着她手臂的手,一把拥住了她!
“表妹……我该做些什么,你才会信我?”他的声音哀痛低沉,酸楚干涩。似用满腔的真情和温柔,在向她剖白心迹。
“我将心掏给你看,好不好?只要你点头,我何惧一死?寒窗苦读十余载,今年就要赴考,只待一击即中,金榜题名,才敢跟你倾诉衷肠。若非今日变故,只怕……只怕我仍旧藏在表哥表妹间的亲昵和虚礼背后,掩住自己的小小心思……”
容渺被他箍在怀中,听他绵软情话,那么真诚,那么悲伤。混杂在利用和阴谋之间的感情,有几分是真?
他前生不曾如此失态过,一直端着君子持重的架子,偶而用一句轻飘飘的话语或是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撩拨她的心弦,她羞涩又欣喜地想辨认他的心意时,他便又默默地淡笑着抽离了。若即若离,他一直拿捏得恰到好处。如今,为了哄她回心转意,他竟连这种为情而狂的戏都做了,不惜违背多年来用心维持的君子形象。
“表哥……”冷笑一声,她已从惊恐中恢复过来,梅时雨尚未平步青云,镇北侯府还没失势倾覆,他那么爱名利,那么爱他自己,又怎敢在此时伤她?
抬起脸,凤眼水汽氤氲,“表哥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容渺,不是曲玲珑!”
她说的话,针一样刺着他的心。梅时雨被她言语讥讽得大窘,不得已松开了她,“表妹,我……”
“君子声名贵重如命,难道女子的闺誉便不是么?”再说一句,梅时雨只得又退了一步。
“表妹,我自知失礼,可……”他躬身下去,行了大礼。
“表哥不必说了。你我自幼一起长大,虽是姨表兄妹,却跟亲兄妹没什么区别。表哥心里有喜欢的女子,她又是我的好友,我自然……”她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紧锁的眉头一直不曾展开,“我自然替你们高兴……”
“不!表妹!那件事非我本意!是有人……有人……”他心中警铃大作,以为她会哭闹,会控诉他负心,谁知她竟是要忍痛将他推给别人,成全那曲玲珑!此时他无比痛恨给他下药之人,只恨不能亲手将其揪出,扔到容渺面前,让她知道他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可是这话能说出口么?万一容渺知道真相,闹将开来,刘氏跟镇北侯索性撕开脸面,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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