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容渺一人不对!
梅时雨替自己寻找能让自己对得起君子之道的借口。容渺却似看戏一般觉得好笑。前生她痴心错付,把他看得比天还大,又如何?他终究还是走了这步,曲玲珑于他,是一个不能忽视的存在,只要有机会,他就一定会拼尽所有将那朵娇花摘到手。
容渺嘲讽地笑道:“看来,你也不是不明白啊。所以,还有必要再继续假惺惺的在我面前摆那副深情款款的虚伪模样么?”
她转身就走。
“站住!”梅时雨闭了闭眼,气恼地道,“表妹,你不领情便算了。可是一个女人混在军营中,还是通敌罪臣的女儿,你觉得你有本事隐瞒这事一辈子?”
容渺笑了。
“表哥,这是你最真诚的一次。竟然连威胁这种下三滥招数都用上了,很好!”
她甚至想给他的“进步”鼓掌,“这样多好,你说你天天端着温和守礼的架子,多累!不过,这事不劳表哥操心,表哥先管好自己吧,我有本事混到今天,自然有本事保命。表哥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表哥跟王四私下说过什么,表哥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想必表哥也知道,王四是我抓的,你猜猜他有没有透露什么?”
梅时雨脸色剧变。
他帮曲家出面与王四联络,暗中扣下不少琉球武器,更跟王四商量好,待藏一段时间,再高价转卖给广陵王,趁机大捞一笔好处。
本以为王四死了,这事就不会再有人知晓,而那些好处,也成了他一个人的!可他万万想不到,容渺竟知晓此事!万一她将此事捅给广陵王,那他……
营寨中乱做一团。
求情的,哭诉的,军纪严明的营寨中从没发生过这种闹剧。
图林几次出言喝止,都被层出不穷的哭声给压了下去。
图林气得不行,怒道:“周将军,这就是你带的好兵!再有多言者,通通给我斩了!”
就在此时,一匹白马直冲入营。守门军想拦,一瞧上面那人亮出的令牌,便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因此杨进毫无阻滞地走到图林身侧,“图将军,周将军!杨某应殿下之命,欲抽调罗胜、齐跃另做他用,请两位将军行个方便。”
周轩愕然不解:“是王爷之命?”
“哼!杨君莫不是弄错了?这两人犯了死罪,我等正为惩处此二人方匆匆赶回,不知杨君何时收到的指示?”图林明显不信杨进言辞,他在广陵王身旁没少见这杨进,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时说两句能气死人的话,偏偏广陵王欲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拿此人无法,图林早有心教训一下这人。
“图将军莫弄错了才是!”杨进皮笑肉不笑地扬扬马鞭,“杨某是殿下随身之人,难道与殿下通传密函还要给你过目不成?周将军怎么说?”
明显不愿再与他多费唇舌,将目光投向了周轩。
周轩皱了皱眉,“这……”他虽借调到前线支应广陵王,但齐跃跟罗胜毕竟是他的人,广陵王擅自插手他治下之事,他亦难免心中不忿。
“哼!”图林冷哼一声,扬声道,“还愣着做什么?把那罗胜斩了!”
“咣”地一声,一块金色令牌砸在图林脚下,“图将军有胆便斩来试试!先说好了,如误了前线军情,图将军是否一力承担?”杨进说起话来毫不客气,跨上白马,一副“你作死我也不拦你,你自己等着受罚”的嚣张模样,调转马头就要走。
图林一张脸登时涨成了紫红色。
周轩道:“杨君请留步!图将军,您看这事……”周轩自己不情愿,却将一切责任推给图林,似乎刚才不把杨进之言放在眼里的只有图林一个。
杨进淡淡一笑,也不说破,打开折扇闲闲地轻摇,扇子遮住半边脸,目光向周轩身后的空地上瞧去。一丛跪立的将士之中,某个戴面具的身影隐匿其中。杨进微不可见地朝她笑笑,回转头来,图林与周轩已言语交锋数句,图林竟被周轩几句话挤兑得骑虎难下。
此时图林进退两难,本是想在水师面前挣面子,借口整顿军纪将这根啃不下的骨头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因此才撇下广陵王一人引着几个寻常将领在前线督战,而自己执意随周轩一同回到丹徒。谁知此刻周轩几句话一捧他,似乎全天下的兵马都应听他号令,即使是朝廷传来上谕,也有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顶着,广陵王虽势力日益壮大,隐有夺嫡之势,但毕竟还没有立下储君名分,如今广陵王身边一个没功名的谋士随便说句话就能领走犯了死罪的人,以后他在军中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再想到刚到丹徒时,本是他先瞧上了那凤飞烟,广陵王明明知道,却还频频在他面前传召凤飞烟服侍,简直是当面给他上眼药,他如何不气?
当下图林无法,只得维持自己的威严形象,“哼,杨君口说无凭,请恕本将军不能随意叫你把人带去。待本将军问过广陵王殿下,若真有急情非此二人不可,再行定夺!来呀,把那罗胜压下去看守起来,齐跃何在?叫他至本将帐中回话!”
齐跃的罪还不曾问,他还记得分明。去信给广陵王晓以利弊,再用自己征战多年的经验稍加威吓,广陵王总得给他几分薄面,将这两人的命交给他。至于他,也未曾得罪透了广陵王,到时他可直言“不敢随意听从小人乱语,误整饬军纪大事,又忧殿下实有吩咐,因此亲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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