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纸鸟不同于一般傀儡,用了寄魂的法术,可以口出人言,看到听见接触的都能如实传达。但他不动声色,只是控制着白鸟低下头,将少年手上的饭粒吃了。他以前用纸鸟传过讯、做过武器,还没试过喂它吃东西,不知道符纸会不会从里面黏住……算了,弄坏了再换一张就好。
池边的身影如映在水面的倒影般波动了一下,淡去消失了。一个路过的侍女好像看到池边有个人影,转过头去,却什么都没见到。她只当自己看错了,将这个错觉抛在脑后,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陆攸将手在白鸟面前晃来晃去,引得它跳到自己手上,摸了摸它背上的绒羽。他觉得这只鸟似乎不懂交流,看起来像是某种……玩具?信号?
他拿到的资料里没有“做妖需要了解的注意事项”这种东西,虽然猜出了纸鸟可能是符纸叠的,能以活物的形态出现恐怕是某种幻术,却不知道符纸发热是因为他的妖气,还感叹做得好像。他带着白鸟回到床边坐下,被屏蔽时都不给提醒的系统到这时终于又出声了。
“剧情人……物……走了。”它话说得断断续续,像卡带了一样,“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这不应该我问你吗?”陆攸说,“是符纸吧,我好像看到纸上有纹路……”
“你就……拿……手上……”系统坚强地说完了后半句话,将问句变成了嘲讽。然后它总算把气喘匀了,下一句话就流畅起来,“你就不怕是哪个路过的除妖师发现这里有个妖,顺手扔点什么过来想把你干掉?”
“不是没事吗?”陆攸嘴硬道。他确实光顾着猜测是谁折的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可能的危险……他试图转移话题:“你刚才是怎么了?也接触不良了吗?”
系统大概觉得他的警惕心已经不可救药了,没再训他。“这你就别管了。”它的回答也很敷衍,“反正现在已经没事了。”
陆攸还想问它知不知道妖术的修炼方法,系统表示它对妖怪这种生物也不熟——不然投放时也不会出不兼容导致资料延迟的失误了。
就算对原剧情中狐妖死在除妖师手上的结局十分担心,又确实想要力量,陆攸也不敢自己瞎练。他只好想着等到晚上月亮出来,说不定能唤起一些有关修炼的“身体记忆”。
还有……得快点让现在被紧闭的状态结束了。
他可不想被一直关到“成亲”的时候。当务之急,得确定那个“徐星淳”是不是“他”。
这决定了他接下来的全部计划。想到狐妖给出的任务要求是要将这个人杀死,陆攸心里掠过了一丝y-in影。应该不会是吧……
但要真的不是,就又是另一种的感觉不爽了。
要求中的“报恩”含义也不清晰,陆攸于是暂时只能乖乖地继续扮演小少爷,不能说直接毁了亲事逃出去,等武力值够了——或者有了武力值够的队友——再打上徐家,该杀的杀该救的救。这样可就爽快多了,偏偏“报恩”这一项成了拦路石。
他和白鸟玩了一会,重新坐回到桌边,忍着那让人想狂喝水的甜味,尽量吃了些桌上的饭菜,希望能传达出已经放弃反抗的态度。不是之前见过的另一个侍女来收餐碟时,他试着要求打开窗户,居然没被拒绝——只是有人远远地盯着,确定他不会从窗口逃跑。
从窗口能看见外面的花园,还有池塘一角。虽然是美丽的景色,却带着坐井观天般的逼仄感。陆攸趴在窗沿边,白鸟在他肩膀上睡觉,一团羽毛,暖融融的。他看着树上飘落下来的叶子、地上摇晃的草j-in-g,小心地试着用那个让他觉得危险的妖术去感应它们,试图改变它们的轨迹。
夜色降临时,一片树叶在半空飘转方向,飞向窗边,落到了陆攸手上。只是陆攸轻轻一捏它,叶片就全碎了。还是不完美……不过,好歹算是有了点进步。
大概是相信他肯吃东西了,送晚饭来的侍女就没立刻离开,等在旁边给他夹菜盛汤。陆攸别扭地接受了这样的服侍,到晚上被服侍着洗漱换衣时感觉就更别扭了。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这些侍女会看着他发呆……还会脸红……回过神避开目光时,又显得有些惊慌。
她们不该早就习惯了和小少爷相处吗?
陆攸怕话说多了露馅,不敢多开口,侍女就更不敢说话,在一片紧张的气氛中完成了所有事务,匆忙撤离,离开前又把窗关上锁好了,留给陆攸两只蜡烛。陆攸在窗口守了一会,没觉得自身在晚上有出现什么改变……难道是没直接晒到月光的缘故?
他对着蜡烛火焰又练了会妖术控制,之后实在无事可做,只好作出了熄灯睡觉的决定。他把白鸟放在脸盆架上,看着它伏下来,两只爪子藏进肚皮底下的绒毛里,似乎也要睡了。
吹灭蜡烛后,屋里陷入一片黑暗,白鸟的两只眼睛散发出微弱的光。“晚安。”陆攸小声说,走开前轻轻摸了摸它。白鸟蹭了蹭他的手指。
他回到床上,躺好后,起初还想着那条不知结局的鱼,想到时雨,想到每个世界的那个人……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直到第二天早上被侍女唤醒。洗漱时,陆攸发现白鸟不见了。他在屋里找了好几遍,都没发现它的踪迹,一度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睡着后狐狸的兽性发作把它吃了……然后这天上午,就变成了他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
这样的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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