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正确的指引,叶飒才从小养成了乐观积极的性格。他从来不恨任何人,即使小时候被同学指着叫骂他是杀人犯的儿子、狗崽子,也只是认真地争辩,阿河就是那时实在看不下去对他施以援手的。他跟那些欺负叶飒的人打了起来,反倒是叶飒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反驳:“我爸爸说骂人打架都是不对的。”
那时阿河就觉得,智商这个东西真是天生的,有些人就是傻,扶不起的阿斗,根本就不该帮。但是叶飒从此就跟上了他,天天找他玩儿,阿河每次都说“滚蛋”,但叶飒从来不生气。阿河实在是甩不开他,只能单方面任由他加深着两人之间的友谊。不过叶飒除了傻点倒是并不讨厌,人长得干净清秀,还爱笑,性格又好,成天一点小事儿就乐呵呵的,好像根本没有任何烦恼。
于是两人一直从小学要好到大学。
大学毕业前,叶飒已经靠打工和蹭饭攒了笔小钱,他准备毕业后做一段时间专职模特,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就辞职,自己开家小店,至于什么店还没想好。
可是事与愿违,在毕业前学校里出现了一个衣着破烂的男人来找他。那人四十岁左右,虽然剃着寸头,不太整洁,但仔细看去,年轻时长的大概挺帅的,跟叶飒有七八分相似。
面对这个失踪二十年又出现了的生父,叶飒报以宽容的态度。他怕那人不熟悉社会生活不方便,特意在校外租了房跟他合住,供他吃穿。他以为事情真能像养父所说的那样顺利,刑满释放的杀人犯改过自新,重新努力振作创造生活。但是谁想也是不可能的,朋友们都劝叶飒稍微对他亲爸有点戒心,他愣是不听,认真反驳大家,他出来了就不会再犯事儿。结果一个月不到,街头小赌场那帮人就追到家里来了。叶飒还了钱,他爸还把他骂了一顿,说他怎么生了这么个没种儿的东西,连打架都不敢,欠点赌债还要还。
后来他爸找了个工地上的工作,没两天又跟人打架了,进了局子,叶飒拿钱把他弄了出来。三番五次地折腾,叶飒存的那点钱已经见了底,两人常常吵架。最后那次,他爸不知怎么翻出了叶飒养父的抚恤金,又拿去赌,不仅输了,还欠了更多。叶飒发现了又急又气,在追他爸的路上遇到追债的被揍了一顿,右腿还中了一刀,肌腱骨头全伤到了,被路过的好心人送到了医院。在医院里,阿河、黎嵩都气得要命,可是又不知该怎么对付。最后是沈郁翔出现,二话不说结了所有费用。
“我记得。”叶飒喃喃地说。
那天在医院里,翔把其他两个人都支出去笑眯眯地说:“我给你钱,你帮我把阿河弄到手,怎么样?”
叶飒果断摇头。
“不用你还钱。”
“那我更不敢要了。”叶飒冷着脸说。他自己这堆烂事儿本来就是天生带来的,根本没想过要别人帮忙,虽然这人富得流油。他觉得时不时蹭顿饭没什么,要真因为钱就把挚友拉到一条不归路上自己还是人吗。
翔笑的更欢了:“那这样吧,不用你帮我干任何事,我借给你钱,再摆平这事,怎么样?”
叶飒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没敢回话。
“你现在已经衰到极点了吧?你觉得以后还能更衰吗?你总该走运了吧?这笔钱能让你走出困境,你不是想开店吗?等你开了店之后慢慢还给我,不好吗?”
“那你图什么呢?”
翔突然把声音放温柔下来:“我图能看到一个好哥儿们重新生活。我看着高兴。”
叶飒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感动得热泪盈眶。翔身上永远有那种太阳一样的光芒,说不上是什么,可能就是直爽的男人味。“你知道吗,我当时想,他如果看上的是我,我真就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了。”
阿河想笑:“所以你就把我卖了?”
“不,他帮我度过难关只不过让我感激到自己以身相许,还不至于到让你从了他的地步。”
“你敢说后来你没帮他追我?”
“怎么会?我可是帮了大忙的。”
“这还不叫把我卖了?”
叶飒摇头:“你知道他是怎么凑的钱?”
“对他又不是大数。”
“你记得前几年他还一直开的那辆旧皇冠吗?”
阿河当然有印象,那车是翔母亲送给他的二十岁生日礼物,他一直很珍惜。“怎么了?”
“他把车给卖了。”
“什么?”阿河特别震惊,想想又不对:“他卖车那次不是为了办厂吗?”
“那是第二次。”
原来之前还卖过一次车。“所以你觉得他人品确实不错,值得我托付终身了?”
“如果就到这里,我确实是这么想。但是关键这件事是我偶然知道的,他卖车那天我恰巧去公司领最后一笔工资,在厕所时被我听见他打电话讨价还价,最后还很舍不得地说‘哥儿们,这车可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你可小心开啊,多爱惜点。’”
阿河想起翔每次开那辆车时小心翼翼的样子,从心底泛起一种无力的柔软。翔是一个特别有魅力的人,让人永远在爱上他之后仍能不断地体会初次心动的感觉,就像一次次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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