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瓜子,一边吐皮一边皱着眉说。
春花娘咬断手里的线,在炕上把鞋垫子铺平,仔细检查绣得花样,听王氏这样说,就抬头伸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宁若兰嫁过来多久了?”
“有四五个月了吧。”
“有动静没?”
“动静?”王氏迷茫的看向她娘。
春花娘非常无奈的叹口气,“动静!”说着拍拍自个的肚子。
“哦。”王氏恍然大悟,“没听说呢,不过这有啥关系?”
“有啥关系?我问你,铁蛋多大了?”
“五岁啊。”
“那你是不是要送他去乡塾啊?”
“我们哪有银····”王氏急忙开口。
春花娘撇她一眼,打断她的话,说:“景惊蛰作为铁蛋的大伯,且自己又没子嗣,为铁蛋出点银子不是应该的?”
王氏微张着嘴巴,上面还沾着点瓜子皮,细细想了一会,接着高兴起来,连连笑着点头:“是该,怎么不该。嘿嘿,娘,还是你厉害。”
“哼,指望你,能得几个钱!”春花娘得意,接着脸色一正,说:“还有一个事,你大哥说看见惊风老往村西头去,你可得着紧点,那边可是住着个冯寡妇呢。”
“景惊风没那个胆子啊。”
王氏没太往心里去,可到底在心里留个疙瘩,后几日下死劲偷偷查探几回,却发现景惊风一点异常都没有,她也就丢开手,开始专心琢磨怎么从景惊蛰和宁若兰手里抠钱。
景惊蛰和众人直到下晌才回来,一行六个人,撵到一窝灰毛兔子,一共七只,全都肉肥毛丰
,每人分到一只,余下一那只,却被众人死活让给了景惊蛰。
“没有你,今个咱们可能啥也弄不到,还白累一场你就别跟我们撕巴(推让的意思)了。”
“你不要,我们以后可就不好厚脸皮再跟你一起上山。”
“惊蛰,拿着吧,这是你该得的。”
最后,杨二哥也说话了。景惊蛰只好道了谢,提着两只兔子回了家。
宁若兰并没有和他讲娘家人来过,见他回来,只是急忙给他打水洗手洗脸,张罗饭菜。景惊蛰狐疑的看着堂屋里放着的石磨,还有立着的扁担,琢磨着媳妇把它们放在屋里是想干啥呢?想了想,不禁黑线的猜测:难不成媳妇在家,闲着没事练力气?越想越对,景惊蛰偷偷弯了弯手臂,看到胳膊上隆起的硬块,这才满意又放心。
嗯,晚上还是再跟媳妇表明一下,他是有力气的。
宁若兰完全不知道石磨和扁担叫景惊蛰误会那么多,而且连带着晚上又被折腾了大半夜,此时她热好饭菜,正招呼景惊蛰吃呢。
“明个我去县上把兔子卖了,顺便买些年货,你去吗?”
宁若兰想了想,“我不去了,马上要到除夕,家里要大扫除,还要准备过年的吃食,你早去早回,买只鸡,买条鱼,就行。”
景惊蛰笑着点头,夹起粘豆包吃了一大口,心情格外的好。往年除夕除了在兵营的几年,他回来后都是回老屋去过,虽然他也是爹娘的儿子,可在老屋,总感觉自己是个外人。吃得稍微多一点,王氏就摆脸子,借着铁蛋指桑骂槐,他算是受够了。不过从今年开始,就再也不会一样了。他娶了亲,有了媳妇除夕夜他只要陪着媳妇就够了,再也不用去老屋受冷眼,看脸子。
第二日一大早,景惊蛰就带着两只肥兔子去了县上。宁若兰一人在家,绑个深蓝色巾子在头上,拿着把大扫帚,开始过年前的大扫除。
景惊蛰提着兔子径直去了上次卖野猪肉的酒楼,掌柜的见是他,很痛快的给了每只四十文的高价,景惊蛰揣着八十文铜钱,加上出门前宁若兰给的二百文,打算去把宁若兰交代的东西买齐。这边刚刚出了酒楼,还没走两步,就听到后头传来一声惊喜的招呼。
“惊蛰!”
景惊蛰回过头,见后面站着一个身穿雨过天青色棉直缀,头戴蓝色方巾,留着短髭、人高马大的男子,正冲着他满脸惊喜的笑容。
“铁锤!”景惊蛰辨认了会儿,忽然指着他,大笑着喊出来。
“哈哈哈,没想到碰到你,我一瞧背影就认出来了。”
铁锤上前大力锤了景惊蛰几下,“走,跟兄弟喝几杯。”
说着就揽着景惊蛰又进了他刚才出的酒楼。二人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坐好,铁锤眼睛不眨的点了五六个荤菜,又叫了一壶韶州黄酒。
“看不出啊铁锤,你发达了嘛。”
铁锤直起身子拿着酒壶给两人面前的酒杯满上,神色微微的得意,口气却还挺谦虚:“也谈不上,只是到底比之前的日子要好过得多。要不是你当初死活不留下来,今日也不会比我差多少。”
景惊蛰笑而不语,只是举起酒杯冲他示意,二人默契的一口闷完。
“我不是那块料,脑子应付不来。”
“和别人说这话还行,和我?省省吧,你要是脑子不好,那我不成痴傻了?”
点的菜陆续上来,红烧鱼块、酱闷猪头肉、红烧猪肘、木须肉和一个大盆的小鸡炖蘑菇,一个个分量十足,都是很实在的荤菜,肉足,家常,很适合他们这样的汉子下酒。
“来,放开了吃,咱这么久没见,你可别跟我生分了。”
景惊蛰的回应则是夹起猪肘子,大口咬下去。
铁锤哈哈大笑,“得,我小人了!来,干。”
酒至半酣,景惊蛰问起他怎么到松江县来了,铁锤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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