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场面顿时混乱许多,不断听见有人尖叫,有人哭喊。
“月卿。”沈毓宛冷静地叫了一声,声音却是有些微微颤抖的。
“嗯,我在!”许月卿还是保持着先前的模样。
突然,灯一盏接着一盏的亮起来,最终所有的灯都亮起来,就见正中央躺了一个满是伤痕的人。
赫连灏走上前去,探了探鼻息,道:“已经死了。”
沈毓宁大叫一声,一下子扑到了赫连灏的怀中。
赫连灏却是没有动作。
“来人,给我查,是谁把这脏东西,混进了太后的夜宴中!”皇后大声说道。
赫连泓不知何时走到了许月卿身边。
许月卿转头看见他的时候,将沈毓宛推到他身边,说:“你帮我照顾一下她。”说完就上前了。
赫连泓苦笑着说:“我是来问问她有没有事,她却将你推给我了!”
沈毓宛说:“她大约是信任你的!”
赫连泓笑了一下。
所有人都不愿意碰这个浑身是伤的脏兮兮的人。
“哟,死得挺惨的!”许月卿不阴不阳的话传了过来。
众人回神时,她已经蹲在那具尸体旁边。
好看的袄裙铺在地上,她挽起袖子,撩起了那人的头发,这个时候,所有人看清了那人的容貌,瞪着眼睛的模样分外骇人。
“是宁海!”许月卿说,“亏我找你,你怎么就死了呢!”
“陛下驾到——”
闻言一声,此事已然被陛下知晓。
“怎么回事?”皇帝走到许月卿身边问道。
许月卿直接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其中毫无破绽。
“这么说,你找了一天的人,今夜就在此处?”此时,皇帝已经坐在椅子上,一副查案的样子。
“可不,说来也巧了,却是成了死尸,没什么大用处!”许月卿倒是觉得这人死没死都一样,反正也没套出什么来。
皇帝说:“你倒是机敏。”
皇帝想起来,奏折上有这么一句:或许宁海已死,有人会拿此事大做文章,望陛下心安,此事不大,若是能揪出幕后主使,定是一件好事。
她一早料到,果不其然就发生了。
“宁海不是你一直在通缉的人么!”赫连灏问。
许月卿看着赫连灏说:“是啊,有什么问题?”
皇后拉着太后,在后面说:“月卿啊,查完就叫人将他抬走吧!”
许月卿说:“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这人不能抬走。”
太后火了,道:“什么意思,你这么不是诚心恶心哀家么!”
许月卿说道:“太后,此事谁也不能未卜先知,谁知有人装神弄鬼的就弄到你的宴会上了,这是头次,还会有下次,若是一直这样,您也不能睡个安稳觉不是!”
胡搅蛮缠,这样功力,她论第一,恐怕没人比的。
“死得太惨了,简直是被凌虐啊!”许月卿围着尸体转圈圈。
“她这是做什么?”沈毓宛轻声问了一句。
赫连泓说:“找线索,最细小的线索。”
许月卿半跪下来,看着黑灰色的脚板上的泥土,然后又从衣角出拿出一根极细小的枯草。
“来人,去城西十里处找找一座隐蔽的小屋。”许月卿吩咐道。
“是!”侍卫得令后,立刻照办。
所有人都在吃惊于她为何准确的知晓的时候,有人颤动了。
皇帝对此也是感到诧异,许月卿就这么扣扣扣,就能知道了?
那自然不是普通的扣扣扣,这个人只要走过路,必然留下痕迹,脚板上沾着的泥土,还有路过的时候碰到的草木,如今草木繁盛,极少有地方能有这样的枯草,再加之脚板上的泥土,就更加缩小了范围。
不过能够准确判断出地方,真让人佩服其记忆力。
太子站在一旁,不由得惊叹自己身边是有个多么了不起的师长。
“太子啊,你过来来看看,看看你能够看出什么来?”许月卿就这么当众教起了太子。
太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也是颇为尴尬。
然后就真的当众观察起来尸体。
“身上的伤口,狭长乃是鞭挞所致。”太子小心翼翼地开口。
许月卿点头肯定,说:“你不觉得,这鞭挞的伤口有些奇怪么?”
太子仔细看了看,说:“是近日才弄得?”
许月卿却失望地摇摇头,说:“此人已经被打了有五日左右,这身上为何淤青不散,大约是已经死了许久。”
“五日?”太子有些吃惊。
许月卿说:“南方奇山上有种草,此草剧毒,服下之人死后不腐不臭,如同刚死一般,可是尸体却不会骗人,这人已经僵了。”
太子听闻,不由觉得长了知识了,心下更是佩服,而后又在想,若是她尽心辅佐老三,而不是浪费在他身上,该有多好。
许月卿走到太子身边,其小声地说道:“太子,你虽然醒过腔来,却是还是如以前一样愚钝,身在皇族,是个人都有争位的机会,你是太子,不必让人!”
太子吃惊地看向许月卿。
出去查的侍卫来报,说:“已找到那荒屋,也在荒屋中带回了一些东西。”
侍卫呈上来一沓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月卿”三个字。
许月卿看后说:“哟,涉及我了,那么我不查了。”说完,立刻退后到人群中。
这个举动又是让人一惊,撒手的这么干脆。
“看来,她也知道自己不能插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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