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齐屿,眼神在他身上一扫而过,点了下头不再去看他。西野觉得十分不对劲,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他说不上来,也没办法叫停。
一根树枝上的雪被风吹掉了几团,砸在雪地上的杳无踪迹再看不出来了,砸进西野的后脖颈的却没那么容易消停,也砸碎了二人之间短暂的沉默。
齐屿笑起来,过来想替西野拿脖颈里的雪。西野的身子僵了僵,在温热的指尖触到皮肤的一刻打了一个激灵。凉意会让人颤栗,温热对于一个浸透了凉意的人来说,也会烫到针扎般疼痛。
他躲开齐屿的手,拉开外套的衣链抖了抖,一半抖掉了,另一半要么从衣领里面进到脊背处化了,要么直接化在了脖颈处。
齐屿毫不在乎他的抗拒,站在一边饶有兴致地看他的动作,似乎觉得蛮有趣。西野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点窘迫。
齐屿移开了视线,说了一声走吧,便迈开脚步沿着小路往前走去,西野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茂密的树,漫天的雪,周围的喧闹全然被遮挡开来,静谧得能听到雪花落在衣服上的声音,细细小小的。
这条路今天还没被多少人走过,只有一两行脚印,也已经被覆盖得差不多了。齐屿踏出一道清晰的痕迹,西野走着走着发现他的脚步不经意间竟然和齐屿重合了。他往旁边走了点,重新走出一条新痕迹。
直到这条长长的小路都快走到尽头了,齐屿也没说停。
西野停下了脚步:“就在这里不行吗?”
“这么冷的天我们两个难道穿着羽绒服在雪里滚?”
今天确实不是一个适合约架的天气,但其实这还能不能算打架,西野已经不知道了,他没有经历过这样奇怪的事情。
“走吧,快到了。”
从那条小路出来,再往前走一些,过一个十字路口,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齐屿走进了一家体育馆。西野没有来过这里,也不再问了,只是任由齐屿带着自己往里走,进了一个空旷的练习室,一进门就看见了里面百无聊赖的任奔奔。
任奔奔见他们进来,脸上立马是吃了屎一般的一言难尽,用力地剜了西野两眼。
房间里开了空调,很暖和,齐屿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质地柔软的墨蓝色羊绒衫,让他整个人都仿佛一块温润的玉,又溢着琉璃光彩。
他把一杯热饮塞到西野手里:“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只是最普通的茶,拿着暖暖手。”
西野没来得及避开,热饮被塞到手里,冰冷的指尖渐渐回温。齐屿蹲在地上整理护具,然后扔给了西野一套:“戴上看看合适吗?”
西野把没开封的茶饮和护具都放在了旁边光滑的地板上,带着一种无声的抗拒。他没有用过这种东西,也不想用。一场普普通通由报复引起的架而已,不该带着平和与无数的准备与妥帖。
齐屿蹲着抬头看他:“怎么?你还真以为要见血地打一架啊?”他微微偏头,带着一点狡黠与调笑。
“不都是朋友了吗,切磋着玩玩罢了。”
西野抿着唇不发一言,手用力收紧,然后转身朝门口走去。齐屿的体贴并不让他舒服,反而感觉很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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