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的时候,俞渐歌都不敢看窗户外面,双臂紧紧抱着言言,紧闭双眼,咬着下嘴唇,脸色苍白。
俞渐歌镇了镇心神,大口喘息道:“韩续,你停车,停车!”
韩续没有因为俞渐歌的话而停车,反而加快了速度。
心里的不适感越来越加剧,脑海中的影像也逐渐清晰,俞渐歌拍着韩续的椅背,大声喊道:“停车,快停车!”
因着急,声音呈现出来的尽是尖锐之感,吓得言言大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喊妈妈。
韩续回头看了一眼紧闭双眼,脸色苍白的俞渐歌,许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也是吓了一大跳,赶紧踩了刹车,将车子慢慢地停在了路边。
车子一停,俞渐歌就打开车门,抱着言言下车。
韩续也赶紧下车,只见她双手抱着自己蹲在了路边,大口呼吸着,言言在旁边哇哇地哭着。
韩续顾不得哄言言,走到俞渐歌面前蹲下来,看着她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俞渐歌平复好呼吸后,睁开眼,满含泪水地看着他,哽咽道:“韩续,我出过一次车祸,刚才脑子里全都是两年前的情景,韩续,我好不容易忘了的,好不容易才用更好的态度面对生活。”
俞渐歌有车祸阴影,并且当初好不容易克制住心底的恐惧感!
这是韩续刚刚从她说的话中得知的,瞬间愧疚自责填满了心里,他道:“对不起。”
俞渐歌站起来,抱起还在哭泣的言言就往路边走。
韩续见她准备打车回去,立马说:“我送你回去。”
俞渐歌没回头,依旧用右手拦车。
韩续急了,扯着她的胳膊道:“去你大伯家,我送还不行吗?”
俞渐歌冷冷地抽回手,这时正好有一辆空着的计程车驶过来,俞渐歌赶紧招手。
计程车停在俞渐歌面前,她拉开车门坐进去,随手关门,然后向师傅报了大伯家的地址。
韩续没拦住,拍打着车窗,可是没用,计程车还是离开了。
韩续赶紧回到自己车里,跟在俞渐歌坐的那辆计程车身后。
俞渐歌没往后看,温声安慰着一直哭泣的女儿,好大一会儿言言才止住哭声。
下车后,俞渐歌抱着言言就往楼里走,韩续没下车,就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单元楼里。
韩续握紧方向盘,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盘算。
俞渐歌会回来,俞立仁一家似乎也没有表现得多意外,好像知道她会回来似的,同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她好好休息。
俞渐歌和言言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
言言一天都没休息过,刚才又哭了好久,此时身体一沾床上便很快入睡了。
但俞渐歌好像睡不着,脑子里跟走马灯似的,一直闪现着过去的故事。
都是有关韩续,好的,坏的,高兴的,难过的,都有,一个都不落。
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何时睡着了。
梦里,俞渐歌居然又梦见了两年前的车祸,血糊糊的场面令她难受作呕。
俞渐歌一个激灵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刚才做梦,望向窗外,天还黑着,看了眼时间发现离天明还早,才三点多。
或许梦里出现的太过真实,也或许深受韩续前两天飙车的影响,俞渐歌再也没有睡着,竟睁着眼到了天明。
许是好久没有想起那个场面,俞渐歌有些许的不适应,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日子。
俞立莉参加完俞渐诗婚礼后,并没有着急走,眼尖的她立马发现了俞渐歌的不对劲。
她问:“怎么了?是不是心里又不舒服了?要喝药吗?”
俞渐歌摇头,微笑道:“不用,没事,我很好。”
“那行吧,你自己掂量着。”
俞渐歌本来觉得没多大事儿,可是连续三个晚上睡不好觉,整晚被梦里发生的事纠缠着,等醒来后再也睡不着觉,睁眼到天明,弄得白天精神不济,胃口不佳。
这天,看着窗外秋雨簌簌地落着,啪嗒啪嗒地打着窗户玻璃,留下一道道数不清的“泪痕”。
秋夜雨寒,往后的日子是越来越冷了,冬天快要来了。
言言在床上熟睡,甚至发出轻轻的鼾声。
俞渐歌把言言暴露在空气中的胳膊放回被子里,重新掖了掖被角,然后拿起手机,调出一个手机号码,拨过去。
拨过去后才想起天色已晚,好像打搅了别人的休息。
但手机通了,俞渐歌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殷医生,这么晚打搅您。”
那头的殷医生脾气很好,声音温和道:“没关系,反正我现在还没睡。”
话音刚落,俞渐歌便听见殷医生那边传来一个女人低声呵斥的声音,似乎还有个宝宝在咿咿呀呀口齿不流利地说着话。
俞渐歌瞬间明白了,殷医生好像和家人在一起,她似乎打扰到他的生活了。
“殷医生,您先忙吧,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
殷医生好像换了个位置接听电话,手机里再也没有听见其他声音,只听他说:“没事,你又碰见什么难题或者想不通的事了?需要聊一聊?”
俞渐歌叹声道:“殷医生我回到a市了,遇到了一些人,想起了一些回忆,开心不开心的都有,导致我现在又睡不着,白天没胃口,好像回到了当初的情形,我想着最近你有没有空,我想去b市找你聊聊天。”
“a市?你回a市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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