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后来对薇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问你。日后,我的心腹和谋士为你所用。薇珑,我知道你也恨他。杀掉他的那一日,去给我上柱香,告诉我一声。”
薇珑对梁澈的感觉,始终是没有好感,也不厌烦。在这件事之后,有了一份感激。
梁澈背地里好色,辜负过对他一往情深的女子,曾为可以娶她兴奋不已,对梁湛感激不尽,却不知那是一条通往黄泉的路。
她痴情,一生只将一个男子放在心上,也得不到好下场,连安稳的日子都过不上。
这样的前提之下,让她失去了否定、轻视别人的底气。
梁澈得到她的允诺之后,平日会邀她一同见一见上门探望的人,之后跟她细说这些人的底细、优缺点。
周益安到康王府,就是以探病为名。
周国公是梁湛的心腹,梁澈平日说起周家都黑脸,见到人就更别提了。
那天赶巧了,由于周清音一早进宫请安时无事生非,惹得薇珑满腹火气。
周益安进门之后,有意无意地总盯着她看,眼神很奇怪,她当即命人唤侍卫:“周公子以探病为由,对王爷出言不逊,乱棍打出府去。”随即唤人替梁澈写折子。
梁澈笑了,摆手阻止,亲自给皇帝写了一道折子,好好儿地告了周国公一状:教子无方。
皇帝大为光火,当即传周家父子二人进宫回话。儿子没多少日子了,周家仗着是皇亲国戚,找到门上去惹他不快,怎么能不让人震怒。
没影的事情,周家父子不可能老老实实承认,委婉辩解。
皇帝火气更大,当日赏了周益安重重的三十廷杖,又将周国公的官职连降sān_jí,并罚俸三年。
皮开肉绽的周益安回到家中之后,闭门养伤半年,谁都不见。伤愈之后离家远游,后来竟然不知所踪。
周国公只有这一个儿子。
这最终的结果对周家的打击、影响都很大,一度让他们乱了阵脚:周国公一方面要广撒人手寻找儿子,另一方面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始终找不到人的话,只能挑选一个侄子过继到膝下。
周益安始终没有下落。
——这是薇珑记忆中关于周益安的一切。
周益安现在所做的,她一直以为是梁湛到明年要着手的。
如果口供属实,前世一定是出了什么转变,让周益安把掌握的这些情况告诉了梁湛。那么最初对父亲和自己居心不良的人,是周益安,或者是周家。
周家不可能告诉她原因,那么,能解开这个谜团的,或许只有父亲。
虽然周家、梁湛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本质上没什么区别,这些发现还是让薇珑有些沮丧。
不论自己还是父亲,都可称之为迟钝,对潜在的祸患毫无察觉。
而前世的唐修衡,在这件事情上,也没先知先觉。
这绝不是早相识几个月就能够解释的。就算是一见钟情,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往好处想,是事无巨细地关心意中人,往坏处想,那叫没得到同意就暗中打探、监视。
薇珑能想到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与自己一样,经历并且在面对那件无从解释的事。
·
今日,唐修衡是乘坐马车出行。
吴槐亲自策马追赶,很快就到了马车跟前,跳下马,恭声转述薇珑的意思:“我家郡主有十万火急之事请教侯爷,能否请侯爷再去王府一趟?”
沉了片刻,唐修衡道:“我另有要事,郡主若是能等,明日未时再相见。你帮我带几句话给郡主。”
吴槐恭声道:“是。侯爷请说。”
唐修衡语速缓慢,透着萧索:“日后我要在什刹海建一所别院,地皮还没买下,决定用清心为园名。
“我记得,有位故人用七年光阴建造了一所园林,意在完成父亲遗愿。
“武夷岩茶虽好,六安瓜片更值得细品。
“郡主若是明白,那么,请告知最初为何试图称病不见。
“若是听不明白,无妨,郡主要问的事情,我会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吴槐听得一头雾水,能做的只是用心记下,“侯爷放心,小的定会一字不落地转告郡主。”
唐修衡回到家中,转到书房,亲手沏了一杯六安瓜片。
手中这一盏茶,牵系着他的前世今生。
茶的馥郁香气,萦绕着他的刻骨相思。
薇珑。
清欢。
那是他前世红颜早逝的妻。
她若明白他的言语,便欠他一些解释。一个日夜的时间,足够她权衡轻重。
她若真的一无所知,也很好。就这样结缘,让他偿还前世对她的诸多亏欠。
前世,她亡于病痛,他死于孤绝。
今生,所经一切悲苦,定要改写。
第12章修衡(中篇)
阿魏进门来通禀:“林公子、吏部樊郎中和周大公子早就来了,侯爷先见谁?”
林公子,指的是贤妃的胞弟林同。
唐修衡抬眼看着阿魏。
阿魏看得出他情绪不佳,懒得说话,便猜测:“都不见?”三个人虽然事先都递了帖子过来,可侯爷并没说要见他们。
唐修衡不说话。
阿魏等了片刻,继续猜:“都请进来?”
唐修衡颔首。
阿魏称是而去。
少顷,林同、吏部郎中樊成和周益安相形进门,拱手行礼。
唐修衡喝了一口茶。
昔年林同的一条腿断在了唐修衡手里,半年后才痊愈,再想想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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