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容精致,身材高挑,有南方人罕见的雪白皮肤,而且,偏爱浅绿色眼影。
云生失笑:“你这丫头,你一个女孩子,去那里做什么?”
她说:“好奇呀,我没有见过,觉得好玩,就去看看。”
云生道:“你呀,这是什么好玩的怪说你们经济学是冷血科学。”
太真想了想,微笑道:“有什么冷血的?她们做这个职业,也没谁强迫,自己的选择而已。每个人都是理性的,以现在的社会,一个人的生存途径有太多种,只要健健康康的,做什么不能活下去?只是可能对一些人来说,她们的偏好不同,期望的收益更高,这也不过是满足她们的最优选择而已,跟你选择做老师,我选择假期出去玩没什么差别,还需要谁可怜么?”
她难得长篇大论,云生不禁笑道:“你就是歪理多。”
她喝口茶,靠在椅子上笑:“人人都懂得为自己负责,可能需要帮助,但未必需要可怜。再说了,即使有人真是为环境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也是这个社会的过失,我做完自己能做的,对我自己无力回天的,伤心愤怒都没什么用。存在即合理,干嘛不试着把一切都当风景来看?”
云生道:“你也不觉得她们堕落?”
太真道:“我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权利,我也从不拿自己的衡量别人,不合理,也不公平,所以,我没资格判断人家是不是堕落。同理,她们存在于我的视野中,我也就有欣赏的权利。”
云生注视着她。还没二十的一个毛丫头,虽然比着别人算通达,这会儿认真严肃起来,却又显出稚气,像小小孩子说大人话,叫人看着又是惊奇,又是好笑。他原也只是担心她认知有偏差,如今放了心,便笑道:“好,好,你是河南常有理,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好奇。”
她睨着他,噙着一丝笑,道:“你没有好奇心?自己没见识过,妒忌我,就来说教。”
他这回笑出声来:“好,好,俺是乡下孩子,没见过世面,也就前年去欧洲顺便逛了逛荷兰的红灯区而已。”
她好奇心被引起来,问:“那是什么样的?”
云生道:“人家小地方,保守得很,都是穿着比基尼站在玻璃橱窗里。”
她眼睛睁大,道:“那逛起来一定很……饱眼福……也不怕感冒。”云生嗤的一笑,不防她忽又看着他,问:“你去那里做什么?”
云生道:“怪了,你能逛红灯区,我就不能看看啊?”
太真道:“那不一样。”
他问:“有什么不一样?”
她瞪着他,脸上忽然红了,扭头嘀咕道:“我又不能消费。”
云生一口茶没忍住,呛到鼻子里,笑得说不出话来。太真有点挂不住,脸上通红,道:“你笑什么?”
他好容易忍住笑,正色道:“我也没有消费,真的。”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
太真便去喝茶,道:“我管你呢。”
云生点头,一本正经道:“是,你尊重我消费的权利。”
她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道:“反正又不花我的钱。”
他继续点头:“是,是,不过你哪天想起来孝顺我,请我消费我也不会拒绝。”
她玩着杯子,瞄他一眼,含笑道:“嗯,回来了再写一首《赠何君》。”
这回轮到云生一怔,俄而脸上微红,却坦然笑问:“鬼丫头,你从哪儿看到的?”太真道:“你自己借给我的书里夹着的,这么重要的东西,自己也不仔细放好。”他恍然:“噢,原来早就知道了,刚才那是故意激我呢,挖坑给我跳啊。”
她不看他,抿着嘴笑。云生点头:“好,学会算计我了——我说你怎么忽然好奇这些乱七八糟的,原来是被我带坏的。”
她摇头,笑着恭维:“哪里,哪里,实在是庄生诗写得好——”又故意曼声吟哦:“春风绿杨柳,陈酒红梨涡,我有fēng_liú事,归来与君说——我才知道荷兰美女脸上也有梨涡的。”
他脸上更红,却若无其事地道:“修辞而已,荷兰美女脸上那不是梨涡,那是你挖了骗我跳的坑。”
她忙摇手:“不敢当,别冤枉我,您见识荷兰美女的时候我还不认识您老人家呢。”
云生道:“呸,别胡说——说正经的,出去干嘛了?”
她眼睛一闪,道:“就散散心,增广见闻,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总该把想看的都看看,想做的事都试试。”
云生笑:“嗯,好,那你还有多少想看看想试试的?”
她重重点头,眼睛黑得发亮,道:“很多,很多,总之我现在不会被任何事情拘束住。”
云生含笑看着她。她当窗而坐,笑容闲散,顾盼神飞。大玻璃窗外一片无垠的蓝天,长河浩渺,天光朗净,万里阳光都是她这样的年华——这样的年华,正可以锦衣骏马,载酒天涯,这样的少年英扬,天高地广,谁有资格来拘束她?
他替她续水,道:“来,小孩儿,以茶代酒,我敬你。”
临别的时候走出很远,他又叫她,她走回去,问:“怎么?”他沉吟一下,指着自己的头,道:“我新剪的头发。”
她忍不住笑出来,说:“嗯,很帅。”他又庄重地说:“我真的没有消费。”她笑着说:“我知道。”他又脸红,指着她的牙说:“狗窦大开,该补一补了。再见。”大笑着转身走了。
太真看着他的背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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