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唇畔才徐徐茵开几点朱红。九祸收力,赤红蟒鞭霎时回卷,大部分缠在了她绛色的宫袖之内,鞭梢则垂在袖外,蜿蜒蜷曲似活物。
朱武脸色白了白,轻声道:“九娘,没必要……”淡金色的眸瞳轻轻一瞥,将朱武的后半句生生瞪了回去,九祸转回头,寒声道:“赦生,枉为战神后裔,却自甘堕落,与低等生物结合,你可对得起你高贵的血脉?”
赦生倔强的跪直了身体,抬起袖子揩去嘴角血迹,仍不低头:“她更是世间无双!”
鞭网罩下,这回赦生明明白白的看见了,却没有躲避。于是数十道鞭子抽在他后心,因为速度奇快,只听见一下即重而闷的皮肉绽裂之声。赦生面色霎时雪白,薄唇紧抿,半晌仍是忍耐不住,抬手捂住了口,指缝间有鲜血流出。
螣邪郎眼角抽了抽。幼时他曾见九祸一鞭生生将一只铜筋铁骨的駮兽勒至窒息,自家母后的鞭子力道有多重,他自是一清二楚。赦生那样的小身板再皮糙肉厚,不出百鞭也得被抽成一摊肉泥!
“再这样下去,小弟纵不是重伤,也得留下暗疾。兄长,我们得劝劝母后。”黥龙看不下去了。他自幼被朱武带出魔界,在四境游历,对人类的观感远较众魔善意许多。见赦生被九祸鞭打,不免觉得处罚过重。
螣邪郎咬牙:“私通人类在魔界已是不容置疑的大罪,这小鬼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声称娶其为妻……这要是放在魔君的一殿,斩刑都判下来了,还能容得了他跪在这里跟母后顶嘴吗?”
黥龙望了望妖王座上的魔君,见他满脸苦恼与无奈,知道他与伏婴师一般,能装聋作哑不添油加火已是大幸,实在不必指望他帮忙相劝。正自苦恼,便听螣邪郎问向一旁冷眼旁观的吞佛:“死心机,你怎么看?”
“一切皆如太子所想。”吞佛讳莫若深的道。
螣邪郎嗤了一声:“别跟我打马虎眼!”
吞佛沉吟道:“女后爱子至深……”到底是从小惯大的幼子,应是不会打死的。
“就你会洞察魔心!”螣邪郎暴躁的抓了把头发,“小鬼这回是犯了大忌讳,母后要是不秉公处罚,鬼族和邪族哪边都不好交代。我们虽是小鬼的兄长,可更是魔界王族要员,便更不能偏私行事,否则便是带头作乱……”届时兄弟仨一齐挨鞭子倒是小事,问题的性质更是严重了不止一层。如此想来,只能任由母后去审理赦生。反正母后下手应该是有分寸的……吧?
黥龙未想到他居然会选择袖手旁观,如此凉薄行径,登时令他失望之色行于言表:“兄长,我真是错看了你。”
“本大爷这是又做错了什么?”螣邪郎崩溃道。黥龙再不理会他,眼见得他们三魔说话的功夫,赦生又挨了数十鞭,墨瞳深处浮出鲜明的担忧之色,心一横便欲上前劝谏。谁知黑影一晃,居然被另一魔抢在了前头。
补剑缺一掌将鞭梢荡开,看了看自己被震出一道红印的手掌,啧啧称赞:“不错啊九祸,鞭法长进不少!”他一脸追怀往昔的遐想申请,“想当年你初学鞭法时,连只蝴蝶都卷不住,朱武看见,放下剑就要帮你捉,还不小心给弄死了——旱魃就光知道在旁边闷头练刀。这一转眼才过去多少年,各个长成了威严俊秀的君主,主意都大的很、大得很。”
身为自弃天帝时代唯一存活至今的魔界元老,狼主补剑缺在魔界的地位委实非凡。现任的三族君主哪个不是他看着长大的?大大小小的黑历史记了一脑袋,平时看起来笑呵呵,可亲得很,可果真动了怒,便是最直肠子的魔君阎魔旱魃也得让他三分。见他站出来,黥龙登时松了口气,还不忘不满的扫了眼螣邪郎,直把螣邪郎看得满腔冤屈无处诉,只好狠狠的瞪了吞佛一眼。
九祸站起身,紧紧地盯住了补剑缺:“狼主,这是何意?”
补剑缺一把把赦生薅了起来:“看看这小脸白的,嘴唇都给自个儿咬破了,得疼成了什么样儿?不过疼成这样都没服软,是个硬骨头!”他唉声叹气的道,“老狼这个做伯公的都知道赦生脾气倔,九祸你个做亲娘的会不知道?指望他跟大伙儿认错,杀了他都做不到的事,你跟他硬犟有什么用?再说了……”
他握拳掩鼻,咳嗽了一声,望天:“他都已经把那人类女子娶进了门,你们还能把那个三王妃退回去不成?我们做魔的可不像人类那般轻诺薄幸,这婚姻可是咱们魔界最为牢固不破的契约之一,悔婚弃妇这种烂事魔可做不出来啊哈哈哈!”
九祸冷哼一声,半晌裙裾拂动,竟是看也不看呼吸残弱的赦生一眼,径自拂袖离去。朱武见状,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阎魔旱魃打了个哈哈,把拳头捏得咯嚓作响,声如洪钟:“本座练刀的时候到了。”言罢离座,大步流星的向殿外走去,路过伏婴师时臂膀一伸,便把从头至尾一直阴恻而笑的鬼族军师一同拽出了门,“走,棉被仔,朱武那厮这会儿肯定没空,就换你陪本座过两招去!”
伏婴师抚了抚有些歪掉的面具,阴声道:“伏婴身为术师,能有机会领教魔君的荒神绝式,实是平生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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