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薛氏声音发涩:“你说你跟人动手,便是这么动手的?”
“嗯?什么?”谢凌云不解。
“就这么一点一点,对方就动不了了?”薛氏问道。
“啊?”谢凌云不明白阿娘为什么会这么问,她转了转眼珠,“啊,对啊,很容易的。而且这个别人都不会,连舅舅都不会。”
薛氏又看了一眼,今天在卧佛寺,她没怎么跟女儿说话,但是女儿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
面对那个凶神恶煞的杨四,女儿只身子一晃,动了动手指头,他就动弹不得了。这让她格外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原想着女儿跟人动手,是拳脚功夫,或者兵刃相交。拳脚无眼,兵刃无情。不管怎样,总归是让人不放心的。可万万想不到,女儿一根手指头就制住了那么可怕的歹徒。
她连叮嘱阿芸注意安全都不需要,因为她清楚地看到,那人对阿芸构不成一点威胁。
薛氏不怀疑阿芸所说的舅舅不会。——薛裕是她哥哥,她对薛裕的武功虽然不甚了解,可也知道薛裕绝对不会这些神技。
是的,神技,她只能称此为神技。有这样的神技,也难怪阿芸想受万人敬仰。
阿芸还在说着:“阿娘,我知道错了,以后,以后我一定悄悄的。不过遇到这种事,我又不能不出手……”
若是路见不平,都不能拔刀相助,那连她都会瞧不起她自己的。
薛氏忽然拉住了女儿的手,眼圈儿一红,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阿娘!”谢凌云慌了手脚,她手忙脚乱拿了帕子去给阿娘拭泪,口中连声说道,“阿娘,你别难过,我错了,我错了……”
她心头一片茫然,有有些委屈,她这是帮人,阿娘为什么还不开心?她不禁思索,她真做错了吗?为什么就不能她和阿娘都开心呢?对她好的阿娘,要是能理解她,就更好了。
女儿一连声的道歉,更是戳中了薛氏的心窝子,薛氏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谢凌云茫然无措,又觉得疲惫,她待要握住母亲的手,却被其一把揽在了怀里。
“阿娘?”谢凌云懵了。
薛氏松开她,止了眼泪,说道:“你不要道歉,你没错。”
谢凌云更慌了:“我错了,阿娘别生气……”她想,阿娘定是被她气着了。
薛氏自行拭掉眼泪,说道:“娘没生气,娘没生你的气,要生也是自己的气。”
“啊?”谢凌云纳闷。
薛氏摸摸女儿的头,轻轻叹了口气。她养了阿芸十三年,自认为对阿芸极为了解,可惜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自己所知有限。她对阿芸,到底还是不够了解。
她知道阿芸学武,只觉得是胡闹,不让其再学,不让其动武。可是阿芸学到什么地步,她竟一无所知。阿芸对她说,自己的本事是舅舅教的,她也信了。今天亲眼看了后,她心内复杂,这怎么可能是薛裕教的?!薛裕没有这个本事。
薛氏回想起阿芸在告诉杨四自己用的是点穴功夫时的神情,明媚夺目,生机勃勃。这是她平日里很少在女儿身上看到的。
大多时候,阿芸是乖巧的,懂事的,话不算多,会撒娇。跟谢萱谢蕙等人相比,有些呆,有些木,可是今天在石碑旁,阿芸身上的光芒让她欣喜之余,又有些心痛。
她甚至忍不住生出一种错觉来,仿佛阿芸平时学规矩学诗词学刺绣都是假的,只有学武才是真的。
哥哥薛裕说,阿芸是学武奇才,今天的事情真教她觉得,阿芸是为武而生的。救过太子、豫王,救过长公主。平日待在内宅,这一身的本事,确实是埋没了。
“阿娘为什么生自己的气?”谢凌云心中不安,不会是说因为生了个不听话的女儿吧?
薛氏轻声道:“气自己委屈了阿芸。”
如果没见过阿芸大放异彩也就罢了,见过阿芸真正欢喜的模样,她就知道平日里阿芸并不是真正开心。她最疼爱的小女儿,并不欢喜。这个发现让她难受,更让她难受的是,她用母亲的身份,禁止女儿动武。
她心里忽的涌出大逆不道的想法,如果她的阿芸是公主,有父兄撑腰,便也能像豫章长公主那般恣意。阿芸年纪小,想必也爱玩儿吧?
“阿芸不委屈。”谢凌云将头枕在母亲身上,试图撒娇。
薛氏摸了摸女儿的头,低声道:“前次你舅舅说要你去做客,那回没去。不如过段日子,你就去吧。你舅舅舅母也挺孤单的。”
“嗯?”谢凌云愣住了,抬起头。阿娘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薛氏轻轻捏捏女儿的脸颊,笑道:“怎么了?不高兴?话说在前头,你去你舅舅那里,不要瞎胡闹,功课也得做!”
谢凌云看阿娘确实不像在说反话,粲然一笑,大力点头。
薛氏叹道:“性子这么野,偏又学功夫,不知道可怎么嫁的出去呦。”
谢凌云嘿嘿一笑:“嫁不出去便不嫁,阿娘养我。再说了,也不是没人娶我。”
“嗯?什么?”薛氏心中一动,问道,“谁要娶你?”
谢凌云却不肯再说了,含糊道:“没有呢,没有呢,不嫁了,不嫁人,没人打的过我,我不嫁了。”
薛氏一愣,继而失笑。然而不过片刻,她又皱了眉:“也不知阿芸将来要到哪一家去……”
她心说若是公婆夫婿宽厚也就罢了,若是规矩多的,阿芸可有苦头吃了。可是如果要给阿芸找一个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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