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五小姐,如今可好?”
“嗯?”谢律微怔,神色变了一变。这孙九郎是来问萱儿的?当初孙九郎跟萱儿的婚事没成。如今孙九郎中举了,自觉身份变了,这是来炫耀,想看谢家后悔的?谢律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孙九郎轻声道:“侄儿听说,五小姐嫁了英国公家的公子。”
谢律“嗯”了一声。这桩婚事,没几个人乐意,两家结亲不成,差点结成仇了。可那又有什么法子呢?当初事出有因,也没别的法子。
“可是,可是……”孙九郎可是了两声,难以问出那句“当年你是不是骗了我?”
他心里难受得紧,他猜测那句已有婚约,可能是谢家的托辞。可是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甚至连问一问的勇气,都又没有了。
他喝了一大口茶,提醒自己莫忘了今日的目的,可是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问了又如何?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你们注定今生无缘……
谢律如同一个慈爱的长辈,问道:“孙贤侄如今可曾婚配?”
孙九郎摇了摇头,他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冯姨娘死了。”
“什么?”谢律一怔,疑心自己听错了。
孙九郎又重复了一遍:“冯姨娘死了,今年的八月里,她死了。”
本来他不知道那是冯姨娘。先前他听说冯姨娘已经过世了,没有多想。可那日母亲去静慈庵上香,非要他一同前去。他见到了那个身穿缁衣,正在扫地的尼姑。
那尼姑听说他的姓名后,就拉着他哭泣,说自己是谢家的姨娘。他自是不信,可是她竟说出了他前去谢家求亲等事。个中细节,分毫不差。
他惊讶无比,好好的姨娘怎么会在庵堂里?可那时谢家已经回京。冯姨娘身体破败,疾病缠身,没多久就去了。
他听人说冯姨娘犯了事儿,可是人已经没了。他想,还是跟谢家说一声吧。毕竟她是谢小姐的生母。
“死了?”谢律惊诧。回京之后,他很少再想到冯姨娘,京中杂事多,而且谢萱和谢怀信又让他失望,以至于他们的生母也渐渐被他抛到脑后去了。何况,当日冯姨娘的所作所为着实可恨,他那时将她捆了送进庵里,就是想着不再有这个人。
但是此刻听说冯姨娘死了,他不由地又有些怅然。冯海棠再不好,也陪了他十多年,还给他生了一双儿女。她没了,他心里不是不难过的。
孙九郎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去。而谢律的心情并未随着他的离去而好转。
真奇怪,当初知道冯姨娘所做的恶事后,谢律一度也曾恨极了她。可是,听说她没了,那些恨意竟然消散了许多。这情绪,他还不能对人诉说,快过年了,也不能喝闷酒。
谢律在书房写了几张字,吩咐下人去把五少爷叫过来。毕竟那是怀信的生母。
下人告诉他,五少爷现在不在家,许是有事外出了。
若在旁日,谢律兴许是骂上一句。但今天,他也没骂的兴致,只说了一句“那让他回府之后来见我。”
谢怀信回京后,自忖与父亲关系渐远。以前疼爱他的父亲被薛氏等人迷惑,见他一回骂他一回,他也懒得见父亲。可是父亲召唤,他又不能不从。他匆匆忙忙换了衣衫,又梳洗一番,确定没有问题才胆战心惊去书房见父亲。
不过今日父亲待他的态度着实称得上和善。
谢律看儿子一眼,又想到孙九郎,想到冯姨娘,说道:“信儿,你定了亲,算是大人了。每日就在家里晃荡,也不是个事儿。你先好生读书,来年也下场试一试。实在是怯场不行,咱们再捐官儿。你看家里的兄弟,都在认真读书。你整日胡混,太不像话了……”
父亲说话和颜悦色,还说会给自己捐官儿。谢怀信受宠若惊,喜不自胜。他连连点头:“嗯,嗯……”
看着自己从小寄予厚望的儿子,谢律不可避免生出慈父心肠来,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儿子的脑袋。
可他刚一抬头,谢怀信就下意识避让了一下。
谢律目光一转,看见了儿子耳后红色的印记。
他以为是与人打架所致,正要骂谢怀信顽劣。可定睛一看,却发现那是红色的包!
谢律的神色瞬间就变了:都快过年了,肯定不会是蚊虫叮咬。这分明是有人嘬出来的!
谢怀信敏感察觉到不对劲儿,他缩了缩脑袋:“父亲?”
谢律冷然道:“你去哪里鬼混了?”他心说,这定是风尘女子所为!
谢怀信身子一颤:“没有,没有,孩儿哪儿都没去。”
“没去,你耳朵后面那印子是谁咬出来的!”谢律怒不可遏,“去什么地方不好,偏偏去烟花柳巷?!你这是跟谁学的本事?!”
小小年纪,沉迷女色。若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有他后悔的!
谢怀信忙道:“不是不是,父亲明鉴,孩儿没去过那地方。这是跟几个朋友谈诗作词。他们叫了几个歌女作陪,大家瞎胡闹了一阵。孩儿真没去过那种肮脏地方!”
至少,这个印记不是在青楼楚馆得的。
谢律看儿子神情诚恳,眼神真挚,不像是佐为,怒气渐消。加上刚听闻冯姨娘的死讯,又快过年了,他也不想大动干戈,就想先将此事揭过。
谢律又告诫儿子一番,烟花巷是红粉窟,尽量不要踏足,逢场作戏倒也罢了,一定要注意分寸。
谢怀信一一应了。
谢律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能告诉儿子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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