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曹后、顼的父亲母亲闻讯而来均劝他认错请罪,顼仍不肯,于是他父王赵宗实怒极挥出一掌把他击倒在地。他这才大哭出声,说:quot;好,你们说错就是错,以后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你们想怎样便怎样吧!quot;
从此消沉下去,书也不读了,整日没精打采,只学一般纨绔子弟般在玩乐中打发时日。
那日重阳节,他伏在草丛中欲捉蟋蟀去与别的王孙相斗,却见眼前飘来一着绢纱罗裙的身影,抬头一看发现是菀姬。
他站起身喜极去拉她的手,她却一闪避开了,脸上无他平日见惯的浅淡笑容,只皱眉说:quot;你看你,成了什么样子!quot;
他愕然。
她伸出右手,一朵白色小菊花夹在柔荑间,道:quot;此花愈经霜打开得愈艳,你比之于它,岂不惭愧?quot;
他如醍醐灌顶,霎时无地自容。怔怔地接过花来,待回过神后,她已远去。
他重新振作,勤奋好学一如以往。锐气也不减,因此仍旧常常挨骂,但每次挨骂受罚后都会收到她遣人送来的一枝小白菊,一见此花他所有的烦恼愤懑便一并消散,重以愉快轻松的心情面对次日的朝阳和风。
故此菊花成了他生命中最为挚爱的花。多年以后,他做了皇帝,便下令每年在重阳节这天开菊花会,将全国各地最珍贵奇异的菊花运至京中,是时满城姹紫嫣红、馨香弥漫、艳绝人寰,成为汴京一大盛景。
如果天公作美,肯让他与她有始有终,菊花盛会两人可以携手共赏,于他定是平生最大乐事。
无奈此事古难全。
从她及笄时起,曹后便有意把他们隔离开来,他想再见菀姬已是十分不易了。
但他对她的爱恋之心却弥久日笃。他想寻机向菀姬表明自己的心意,却又担心她并不钟意于己,只是自己自作多情。若惨遭拒绝,该是怎样的打击?
于是他开始观察和试探。结果仍是很难断定:她会时不时令人送给他她用鲜花酿好的香露、炒成的新茶、制好的香料或香囊,不过同时也会送同样的东西给颢、给頵、给他们的公主姐姐,完全一视同仁、不偏不倚。曹后或高后问起她对他们兄弟的看法她也是夸了顼后必也会夸颢与頵,并不流露对谁的偏爱。他请姐姐以闺中密友的姿态再问,她的回答仍是一样。
他有点郁闷,但仍是痴心不改,学习治国之道时也不忘抽时间为她寻她珍爱的奇花异香。
只要她开心就好,哪怕没有回报。他想。
直到有一天,他出宫进深山为她寻找生在枯朽了的树干肿痈处的香脂脉结quot;生黄香quot;。
寻至天黑才找到。待割下放好之后却又迷了路,在山中乱闯了许久才走出来。回到宫中为怕惊动父母便寻了一小门进,悄悄地绕道而行。
那时已近三更,宫内寂静,不料却看见自己寝宫门前的花园内立着一个人,不时翘首朝大门处望去,口中不住吟哦着什么,身体却被夜风吹得瑟瑟发抖。
他一时好奇,蹑手蹑脚地绕到那人身后。
甫一走近便闻到一缕熟悉的芬芳--她身上一向带有的兰馨淡香。
菀姬。
她为何在此?顼停下来,不知是否该问她。
她并未觉察到他的来临,依然朝着门外望穿秋水,低低吟道:quot;式微,式微!胡不归?
……quot;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天色已暮,为何不见君归宿?但为君之故,为君立中露。
她在等顼。她念着《诗经》中妻子等丈夫时吟唱的诗句在等顼。
狂喜。得她如此情怀,即便为她死在了深山中又有何憾?
顼猛地从后面拥抱住了她。
她惊呼,正欲呼救,却听见他在耳边温柔地唤她:quot;菀儿……quot;
她霎时满面晕红,自他怀中挣脱开来,急急朝自己寝宫跑去。
他看着她的身影,兀自痴了。唇边带着恬适的笑意,首次觉得世间万物原来如此美好。
从此以后她更是躲避着他,就连在家宴中遇见也刻意离他很远,只要与他目光相触立即便会羞红了脸。但是他知道她是爱着他的。爱情令他的一切知觉空前灵敏起来:他看得出她送他的香囊比送颢的精致,听得出他夸他的话比夸颢的中肯,闻得见她给他的香露比给颢的馥郁,更辩得出他每次去向祖母请安时屏风后隐约的影子是属于她的。
在她十七岁生日那天晚上,他让自己的小太监去把守在她门前的宫女们引开,然后自己跑到她窗外轻声叫她。她开窗看见是他又是吃惊又是羞涩。他却不管,半拉半哄地请她翻窗出来,然后拉着她一路小跑跑回自己寝宫院内。
院内花色斑斓、锦绣满目,全是她喜欢的花草树木。
他一击掌,边上等待着的宫女打开一个个纱囊,放出之前捉在里面的萤火虫。
流萤飞舞在花间,好似繁星点点,坠落入红尘。
这是他为她精心准备的礼物。她不胜惊喜。
于是轻罗小扇扑流萤,坐看牵牛织女星。
那是他与她毕生最快乐的一个夜晚。
以后再如此邀她,她却再也不肯出去了。他知道她是大家闺秀、名门淑女,自然应有如此的矜持,也不再勉强,心中却认定了她以后必将成为他的新娘,他不介意多等一阵。
是的,她出身于曹后娘家,才貌出众、娴良淑德,年纪又与他相当,他们必会像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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