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应有的尊重,当然,还有原因,他们心照不宣。所以任何时候颢都不会忘记向顼行大礼,对他采用最恭敬的称呼。态度恭敬,但从他的行为与声音中绝对找不到一般奴颜媚骨的人通常带有的卑下味道。
顼对颢说:“王韶请朕封赏你,太皇太后和太后也在等着朕封赏你,现在,朕想问问你,你想要朕如何封赏你呢?”
颢回答:“如果陛下允许臣继续领兵完全平定西蕃,为日后灭西夏、抗契丹作准备,便是对臣最大的封赏了。”
顼微微蹙眉:“你如此喜欢在外征战?不怕浴血沙场,甚至丢了性命?”
颢坦然答道:“陛下既给了臣保家卫国的机会,臣感激不尽,自当全心而战,即便最终战死沙场,对臣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光荣,岂不比蛰伏于汴京之中庸碌度日更有意义。”交锋期间颢每战必为先锋,慨然应对千军万马而毫无惧色,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早有了堪破生死的豁达心境。
顼久久看着颢,意欲揣摩他真正的想法。他真的不怕死,还是与西蕃作战真的是很简单的事,谁都可以顺利取胜全身而退来接受封赏?不对,听他的意思,似乎还想继续与西夏和契丹作战,甚至在顼为他作出这样的安排以前就自己将其当要求提出来。他不要封赏,而宁愿选择更强大的敌人,他在想什么?竟然丝毫不把河湟之捷带给他的荣誉和利益放在眼里,难道他已经把对西夏和契丹的胜利视为必然,从而把因此可能给他带来的更重要的利益预先放入了他设下的囊中?
他看起来是如此自信。这样的自信使他有了某种英明神武的气质。“不,我怎能用‘英明神武’来形容他?这是仅限于皇帝使用的形容词。”顼想。但是,他这幅模样很容易让人联想起这个词,别人的思维始终是无法控制的,太皇太后、太后、朝臣,他们会如何想?
岐王颢,他的优异的好弟弟。如果继续让他领兵与西夏契丹作战并取得胜利,大概后世的史书都会这样写他:颢天资颖异,尤嗜学。工飞白,善射,好图书,博求善本。武功出众,尝率军定西蕃、平西夏、灭契丹,世人莫不叹服。
而且,与西夏契丹对抗时他就会取得更多的兵权。一个天资颖异又手握兵权的皇帝弟弟还会是皇帝听话的弟弟么?
顼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真是幼稚,险些把自己推向了一个多么危险的境地。
于是他笑了,和颜悦色地对颢说:“上次未及细想就命你出征河湟,朕本就万分后悔,每当想到你清苦的行军生活和随时可能面临的生命危险就忧心忡忡、寝食难安。太皇太后与皇太后更是怨朕不顾兄弟情义让你远赴沙场,常劝我尽早调你还京。而今你既已取胜回朝,朕必倍加封赏,日后你就留在京中为朕分忧,也让两宫太后再无忧虑地安享天伦之乐,那行军打仗之事就不必二弟费心了。”
这话颢来说无疑是个噩耗。再次跪下奏道:“臣已立志一生为陛下南征北战收复河山,如今西蕃之战只取得了首阶段的胜利,还有残存部落需要肃清,何况臣一向视平定西夏契丹为己重任,请陛下成全。”
顼不理他的请求,说:“朕主意已定,二弟不必多言。”
颢继续恳求:“凡是陛下赐给臣的机会,臣都懂得珍惜。陛下已给过臣一次保家卫国的机会,所以臣以破敌凯旋来回报陛下知遇之恩。但现在陛下为何不肯再给臣一次这样的机会呢?”
“机会?珍惜?”这两个词忽然令顼想起了别的事。他冷笑,然后问颢:“你真的懂得珍惜你得到的每次机会、每件事物么?”
颢愕然。略思片刻,答道:“是。”
顼起身,慢慢踱到颢身边,负手而立,眼睛直视前方没有看他,然而却是在他耳边一字一字地说:“颢,我一直想知道,菀儿是怎么死的。”
菀儿?这个称呼再次印证了顼对她的感情。原来他一直认为她没有得到我的珍惜。颢想,心底泛过一阵酸楚之意,继而隐隐作痛。
他苦笑,目中悲凉无限。
随后,他对顼说:“哥哥,她是怎么死的,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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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417:4320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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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心)
眼儿媚(23):水魅
2003年04月08日0dy
美女妖且闲,采桑岐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
从小以来,每当颢读到诸如此类形容美女的辞句时,脑中浮想起的必是菀姬的形象。
一个柔美不可方物的女子,更兼有蕙质兰心和温和的性情、娴雅的风姿,一见到她颢便会觉得世界刹那间明亮开来,心情愉悦而安宁。她对他来说似乎并不仅仅是作为一个普通的美女而存在,更多的时候他把她等同于阳光、春风、清露、香氛、希望等他所钟爱的一切美好事物。但是他羞于流露,也怕人发现他对她的这种恋恋情怀。何况,他在她面前有种莫名的自卑感,他一直认为自己是配不上她的,她也不可能爱他,他知道她只把他视作一个可爱的弟弟,所以他从来不抱任何奢望,满足于默默地关注着她,远远地欣赏着她。他不会刻意寻求接近她的机会,有时与她太过接近反而会令他局促不安,往往借故逃走,仿佛被她的绝代风华灼伤。
但当某日皇祖母告诉他菀姬将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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