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念睁开眼,看着跪直身子坚定看着自己的曲烁,叹了口气道:“这也算是他的一大劫,但如何渡劫却是看你了。”
“您说,曲烁定当义不容辞,即便刀山火海,不足为惧。”
慧念似是透过曲烁在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执拗,果敢,却短暂的如同昙花一现。
“曲家祠堂位于众山之央,阳气最胜,我这有一盏还魂灯,以血滋养可净化死气重塑命魂,只是。。。”慧念看了眼曲烁,对方立刻懂了这其中含义:“您不妨直言,需要多久。”
“三年。”慧念道:“每日午时以血喂养,三年不可断,保住灯芯不灭便可还魂。”
曲烁想都没想:“好,我可以。”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看着这个挺直了背脊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接过那一盏小小的莲花灯,虔诚的捧在手心,像是捧住了整个世界。
杨敖喃喃道:“我怎么有种想哭的感觉?”
周行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把杨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肩膀上,他在心里默默说:“若是你,我也可以。”
六月底,曲烁带着沉睡的曲禾回到了曲家,安姨红着眼睛为他收拾行李,她弯着腰贴着墙边摸索着手边的行李箱,碎碎念着:“山里冷,冬天可不好过,得都带着,还有那条毯子,是我刚织好的,还有。。。”
曲梦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单薄的身子不知还能撑多久,末了,终是偷偷擦起了眼泪。
曲梦搬着行李装满了后备箱,曲烁正在给副驾驶座上的曲禾系好安全带。
馒头在他脚边急切地探头张望,曲烁伸手摸了摸他的毛:“他会没事的。”
曲梦牵着馒头张了张嘴,道:“哥,我准备和朗言结婚了。”
“好事,”曲烁的眼里添了一丝暖意,看着曲梦:“他很不错。”
“嗯。”
两个人静静地站了会,曲烁终究是上车走了。
连绵群山入了眼,曲烁有一丝恍惚,像是刚接到少年那天,他也是顺着这条路一直向上压了过去,耳边是急促的风声,还有少年不安的叽叽喳喳。
只是这一次,少年异常安静,仿佛就是平日里那样困倦了,便睡着了。
曲家祠堂的香火还在徐徐燃烧,曲烁抱着曲禾放在他搭起来的简易床板上,整理了一番曲禾的碎发,掌间一点金光印在曲禾的额头中央,那团小小的,几乎要散了的灰色命魂便颤颤悠悠被捧在了手中。
曲烁恭恭敬敬的把还魂灯放置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之前,将那一团命魂轻轻落在其中,剩下的,便是他的血。
说实话,用刀去划破自己皮肤的感觉很奇怪,因为没下手之前你似乎就感知到了疼痛,真的等那锋利的刀刃刺破皮肤切开嫩r_ou_或许再划破血管,除了感知到的,还有j-i,ng神上的疼痛,从开始到结束都处在折磨之中。
但曲烁只皱了下眉头,手臂上的血痕已然留下了,从此,再不会愈合。
昏暗的光线里,曲烁看着那团小小的命魂被他的献血浸润,似在汲取,看着看着他便笑了,竟是有点满足。
外面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有的屹立百年,有的才露出嫩芽,广袤的森林靠着天靠着地维持着他的生生不息,也庇护着那一团轻如薄雾的魂火。
这年冬天,曲梦和朗言的婚礼如期进行。只是那些宾客收到请柬时却不由得茫然,这婚礼的场地竟不是什么豪华酒店或者高贵城堡,而是普普通通的摆在了那一座覆雪的巍峨山脉之脚,没有礼炮,没有花童,曲梦只是穿了件简单的白色婚纱,从红毯那头款款走来,脚边是一只看起来威风堂堂的大狗,摇着尾巴叼着一只花篮,一路陪着曲梦走到朗言的身边,花篮里,是一对戒指。
安姨红着眼眶听着耳边的风声,直到主持人已经喊道:“亲吻新娘。”
她侧脸抹了把眼睛,含着笑意鼓掌。
朗言很高兴,不停地敬酒,曲梦含笑跟在他身边,手里的酒杯晃了晃,兀自抬起手腕对着山巅的方向举了举。
一饮而尽。
第二年开春,江正安过世了。
曲梦又放下了公司的事赶到了扬州,忙前忙后披麻戴孝熬了一个礼拜,在出殡那天一头栽到了地上。
醒来时江云林告诉她:“你怀孕了。”
朗言乐成了傻子,曲梦倚着竹椅看向窗外,手里的书页被风吹的哗哗作响,不知翻过去多少页。
夏天,周旭柏带着艾莉丝又回到了周家,周行夜和杨敖揣着糊涂不做反应,也不知道周旭柏到底在想什么。
这年除夕夜,刚出锅的饺子还没端上桌,曲梦肚子疼得厉害,朗言一个电话直接送进了待产室。
曲梦握着他的手说:“孩子不论活的死的,都给我留下。”
朗言点头说好。
曲梦又说:“如果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保孩子。”
朗言的嘴唇惨白抖得厉害,曲梦抓住他的手几乎要折断:“保孩子!!”
曾经是辩论队主辩手的朗言舌头像是打了结,看着被汗水打s-hi的曲梦点点头:“。。。好。”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大山里的日子百无聊赖,曲烁闲来无事在祠堂边动手搭了座木屋,曲禾说他喜欢湘西那种小楼,曲硕便照样子搭了个差不多的。
其余时间,他便倚着床给曲禾擦着身子,必要时偷个吻。
一开始他还记着日子,后来时间长了,山里除了冬天真是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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