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扑哧一笑,啐道:“这生男生女,哪是自己做得了主的?”
“做不了主,总可以试啊!”刘曜嘻嘻笑道:“咱们一胎接一胎生,总有一胎会是女儿吧?不妨现在就开始试!”说着,他就一把将羊献容横抱起来,往内室走去……
就在这帝后夫妻俩笑闹调情时,司马澜坐在新房的床沿,等候曹统向她走来。
曹统一身官服。司马澜则依照晋朝特有的婚俗,穿着白绢衫、白纱长裙,头上紥着紫色的所谓许婚之缨,打了一个精巧的结。
当曹统走到司马澜面前,他先伸手解开了司马澜头上的紫缨结,让司马澜发质细软的长发披下来,才坐到她身边。两人都有些紧张。
为了使气氛轻松一些,曹统打趣道:“公主最近这半年过着宫廷生活,总算养胖了一点点。”
“真的?”司马澜微笑道:“那好啊!我一直太瘦。最好再多养胖一点。”
“可也别养太胖哦!”曹统佯装警告道:“要让我背得动才行。”
提起了小时候他背她爬山的往事,两人脸上都浮现出梦幻般温柔的神情。
“统哥哥!”司马澜柔声说道:“当年你跟曹大叔、曹大婶对我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怎么还叫曹大叔、曹大婶呢?”曹统故意揶揄道:“是不是公主身份高贵,不愿意降尊纡贵,喊在下的父母爹娘啊?”
“才不是呢!”司马澜撅嘴撒娇道:“你就会逗我!从小就是这样!”
“看你可爱才逗你嘛!”曹统嘿嘿笑道:“来!跟小时候一样坐这儿!”他拍拍自己官服复盖的大腿。
当司马澜坐到曹统膝上,曹统就开始吻她。然后,他伸手去解她白绢衫的衣襟。
司马澜忽然开口请求:“先吹灯好不好?”
“别害臊!”曹统轻声耳语道:“我想看看你!”
“其实不是害臊。”司马澜小声解释道:“你大概听说过,那个钱员外家的女儿钱荆玉打人下手很重。有些伤痕,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失,不好看!”
“不好看有何妨?”曹统认真说道:“只要是你,不管好不好看,我都要!”
“为什么?”司马澜满怀感动问道。
“缘份吧!”曹统温言软语答道:“你想想,那年我们初遇的时候,你的衣裳脏了没得换,我娘就给你穿我童年穿过的衣服,而后来我们失散的时候,你身上穿的也是我童年穿过的衣服。那好像就是冥冥中注定,我们有缘,甚至分开的时候也是缘份未了。你从没穿过别的男子的衣服,对不对?”
司马澜点点头。
“那就对了!”曹统充满豪气说道:“你命中注定要嫁给我。虽是公主,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你的身体,就像我自己的身体一样,有什么不能看的?你身上哪儿有伤痕?给我看看!”
这番深情的豪语震撼了司马澜,使得她默默掀起了左边的长袖,给曹统看她左手臂外侧一条长长的淡红色疤痕。
曹统俯下脸去,一点、一点轻轻吻过了那整条疤痕……
“统哥哥---”司马澜不知该说什么,喉咙哽住了,一双大眼睛溢满了受宠若惊的泪水。
“你身上还有哪儿有疤痕?”曹统温存问道。
“腿上有。背上的我看不见,可是猜想也有。”司马澜略带幽怨答道。
“你看不见的,我来帮你看。”曹统含情脉脉说道:“你趴到床上,给我仔细看一看你的背!”
司马澜照做了。她的白绢衫前襟已经解开,很容易让曹统从后面帮她脱掉。在新房的灯烛昏黄映照下,曹统看见了司马澜瘦削骨感的背脊上有数条浅淡的疤痕。
当曹统逐一去吻那些疤痕,司马澜实在庆幸,自己在颠沛流离的八年之中,纵使在最艰难、最痛苦的日子里,也从未想过要轻生!原来,生命中有这样的神奇!
同时,肉身的欢愉令司马澜格外怀念生身之母--- 多么盼望有朝一日,能够再见到母后,告诉她,澜儿已经得到了终身幸福!
她不知道,她与她久别的母后,关山阻隔,却几乎在这一夜的同一时刻,达到了激情澎拜的最高峰……
母女重逢
东晋太兴三年(西元320年)的端午节,建康的晋室皇宫为皇亲国戚们举行了一场午宴。临海公主司马澜与驸马曹统当然在座。
午宴之后,司马睿忽然说有事要跟临海公主、驸马小俩口商量,吩咐他们俩跟去御书房。这似乎不太寻常,两人不禁都有点纳闷。
夫妻俩正在猜是为什么,司马睿就在屏退左右之后,缓缓开了口:“澜儿,你可知道你母亲如今身在何处?”
司马澜很意外:皇上怎会忽然提起自己念念不忘的母后?然而,她没有显出惊讶的表情,只是简答:“澜儿不知。”
“她在长安,成了匈奴赵国的皇后。”司马睿故意轻描淡写说道,压抑着此一事实所带给他这位晋室皇帝的耻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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