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除了是她不得不的选择外,原来在她的心中已经稳稳扎根。
船夫垂头不敢看一眼,这般大胆亲昵,可真是羞人的很。
约莫半刻钟才回到岸上,两人出来时未带随从,雨幕下,过往之人皆是打伞而行,唯有他们像是痴傻般笑得天地动容。他解下身上的外衫遮挡在两人头顶,虽无什么用,两人火热的心却贴得极为亲近。
而有一人撑着油纸伞慢慢走在他们身后,像是断了线的雨珠从伞上滴落,叮咚叮咚敲打伞面的声音像是一把重锤敲打在他的心上,血肉模糊又痛彻心扉。他到现在才相信他和翠翠已经再无可能。
他脚下的步伐杂乱漂浮,在雨中颤颤巍巍的像个蹒跚老人一碰便倒。这一年与他和他的家来说像是灭顶之灾,他不曾招惹朱兰,朱兰却陷害赵家到此境地,母亲与父亲远走江南,意欲把那里的产业壮大起来,天子脚下是非多,谁知还有谁会想借机恨踩一脚,为此他们不得不另做打算。
回去的路不知为何突然变得这般长,让他有种像是即将走完这一辈子的错觉,茫茫错错,别人笑他是情痴傻子,不过一个女子便将他磨成这般,硬生生的男儿气去了何处?他却想,若这一生早知他会失去她,他必定会在初时就远离她,就不用受此折磨。
天色越发阴沉,雨将园中的草木冲刷的姿色更盛,他回去的时候赵锦头发未束,呆呆地站在窗前看落雨声,听到声音才回头,如花容颜上泪迹斑斑:“哥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个家怎么变得没了生气,我一个人待着很无趣,我是不是应该和爹娘他们去江南?可是我又放心不下你,你比我苦得多。既然这么苦,娘要给你说别人家的姑娘你为何不愿意?”
他摸了摸半干的衣袖,垂着头不在意地开口:“祸害别人做什么,横竖不是她,我做不到自己去蒙骗自己。”
“她已经定亲了,你还想做什么?”
赵言将外衫退下,想起方才自己看到的那幕,嘴角露出苦涩,他抬头问她:“你怨她吗?应该怨吧?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可我却从她的神情和话中感受到她在恨我,我在她身上从没有得到过答案。”
赵锦将一脸痛苦的哥哥拥在怀里,无奈道:“我以为我可以不去在意你们之间的事情,继续和她做好姐妹,可是我发现我没那么大度。我的心更偏向你,看你难过我更是心如刀绞,你明明这么好,她为什么会狠心辜负你。我还是第一次发现翠翠真会往人心窝子里戳,吊着你的胃口让你饱受煎熬,她却摆出一副伤心模样。我已经看不明白了,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赵言沉默不已,只是将妹妹拥紧,这世间像是只剩他们两个人抱团取暖,何等凄凉。
良久,他才推开她,无力地开口:“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时候不早了,让人备膳罢。”
傅钟和翠翠一口气跑到朱家大门前,喘着粗气笑得欢畅无比,下人打开门,翠翠却站在门口定定地不进去。
傅钟拉着她冰凉的双手,笑道:“快回去吧,泡个热水澡,喝碗姜汤小心着凉。”
比起自己来,他整个人更像是从水池子里捞出来的,狼狈无比。方才在雨中跑的时候,他把衣服都遮在她头上,好几次她偷偷看他,哪怕被雨水拍打他的笑都未断过,满足与开怀不觉中也牵动了她的心,生出怜惜与心疼。
纤纤细指抚上他坚毅俊朗的容颜,温声软语:“我让人送你回去,淋了这么久的雨该担心感冒的是你才对。”
他不愿意,他身上的所有快乐不想被马车轿子阻挡,冲她摆摆手就钻入雨中。健硕挺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雾中,直至看不见她才往院子里跑。以往萧条的小路此时绿意盎然,曼妙身姿随着风轻轻摆动,就像她重新因为情而悸动的心,自回来后从未像今天这样有过这般大的波澜。
她才刚走到院子前,正好与过来的母亲撞了个正着,心虚不已连脸上的笑都带着尴尬,弱弱地喊:“娘。”
韦氏瞪了她一眼:“瞧瞧你这样子,怎么这么胡闹。在咱们家我能睁只眼闭只眼,嫁过去可不能这么胡闹了。快回去换衣裳吧。”
翠翠忙活了一阵泡了澡喝了热姜汤,浑身爽利很多。出来见韦氏还是有些不自在,坐在一旁眨动着眼把玩着茶杯:“娘找我有事吗?”
韦氏顿时乐得合不拢嘴,洋洋得意地说:“桓儿来信了,说他和妙然一切都好,让咱们别担心。那边的铺子也有了些起色,山城那边的前辈们对他还算照顾,不过他知道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对人好,心上警惕着呢。还问起你和世子的亲事,等到你们成亲的那天,他要给你这个阿姐备份大礼。”
翠翠也跟着笑:“弟弟这口气未免太大了,还是踏踏实实地把路子走稳了再说吧。”
韦氏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叹气道:“往年去庙里敬香,方丈总说我上辈子做了大好事这辈子福气多多,生了你们姐弟两我也觉得这京城里没谁过得比我更快活了。可是一想到赵家,我心上就不顺畅,多少年的朋友了,他们居然连离开都不和我们说一声,连送行都不用,分明是不想见我们。我这心怎么能好过呢?”
翠翠顿时无言,眼睫轻颤,垂着头,这件事情虽然不是她去做得却是因她而起。无意中她编织了一张大网把所有人都关了进来,那些无辜她又能如何?上一世中,她的亲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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