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话,只是就那么望着,望着男人张狂的笑脸——
人儿唇角微弯,凝结出一抹浅淡明媚的笑;那双眼睛漆黑闪亮,从深处汨汨流淌出艳丽的毒液,扩散在空气里,似乎又浅淡的香味儿。
那眼角的泪并未停止,一滴滴滚落,在脸颊流下斑斓清晰的痕迹——映衬着那笑颜,有惊心动魄的妖冶!
那笑中带泪的模样,不是我见犹怜,而是隐匿着一丝邪气,轻慢,非常矛盾,并且不适合此刻的环境气氛,可却是漂亮的惊人,攫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太漂亮好不好!
刘斐玄一脸张狂的笑还未来得及收敛,便对上殊曼晶亮眼,艳丽的笑。心猛地一怔,与殊曼对视的目光瞬间变得非常冰冷,心底恨意趋于疯狂!
他厌恶她的笑,有立刻冲上去撕碎她的冲动——
刚刚面前,上演的很是“深情”的一幕,真是令人恶心——
男人的心愤恨的已经扭曲,不过面上却很平静,笑容未变,冷冷的盯着殊曼看,静默不语——
房间里更加死寂,只有众人清浅的呼吸此起彼伏——对视中,刘斐玄坦然的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十几道探索的目光洗礼,他恍若未觉。那些在场,他熟识的,或者只有几面之缘的人,他们的疑惑、惊异、探索,与他无关——不,这正是他要的效果,因为一场精彩的“大剧”总是需要观众不是么?
那几个男人对那个女人心疼的呼唤,向他投来的愤恨的,噬人的目光,这些都令他愉悦至极,报复的快感蜂拥而至。
在死寂的气氛里,两人静默对视良久,都没有开口说话的迹象——
男人静立不动,睫毛都未颤动一下,唇微抿。眼神淡淡的看着对面的女人,看她白色的衣裙,被不断渗出的鲜血染得更加红艳。
殊曼静静的偎在赋修怀中,唇角的弧度越发深刻,望着男人的眼似笑非笑,意味不明。
也许是笑得太久,觉得乏味。也许是不想再与殊曼对视,也许是难以承受她身体皮肤散发出来的复杂味道——或许是有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突至!
刘斐玄收起脸上的张狂,轻慢。恢复惯有的淡然。视线离开殊曼的眼睛,转身走向大厅中央的水晶酒台。台面上,高脚杯垒砌而成,十几层高的酒塔。那一只只漂亮的琉璃高脚酒杯里,盛满淡褐色的格兰仕极品威士忌,散发着浓郁热烈的芬芳。无声的诱惑着所有爱酒之人。
而他,也是爱酒之人,并且此刻也需要一些烈性的刺激,来平息那个该死的女人,带给他内心不可忽视的震撼与焦躁。
不得不承认,烈性的威士忌,实在是好东西。不论何时都能令他快速冷静。也许能生出一缕“异样”的“激情”,激情中参杂着那个女人身上流出的鲜血的味道,那几个男人皮肤细胞散发出来的碎痛~
多好,多好——那将是一种很美好的享受呢!
修长白皙的手伸出,端起最顶端的那杯,凑近眼前,闭上眼,轻抿一口,感觉酒液顺喉而下,一滴滴,一丝丝,一缕缕,融汇进胃里,就好像他此刻的心情,逐渐抽细,最终化为一抹尖锐。
接下来,将会有更“不可思议”或者“惊悚”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呵呵……那时,你们该是怎样精彩——哦——不,也许该叫“破碎”亦或是“崩溃”的表情呢?
男人转身而去,殊曼淡淡一笑,轻轻阖上眼。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里血液一滴滴流失,像正在流失的生命征兆。皮肤上传来阵阵火辣刺痛,紧接而来的疲乏,无力感,瞬间席卷整个身体与意识。
殊曼觉得自己此刻就似一个风中零落的破布娃娃,飘摇,残破,不能完整——
最近这十几天,她经常产生心脏一揪的搐痛,脑海里猛的掠过一个个残破的影象,想认真看清,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了!
她正在一点点遗忘生命里所有经历的事情。都无所谓吧,最想记住的已经永别再无相见之期。
那么记忆有何用?不如忘记,不如忘记,直至归去,直至归去——
她知道,是那颗药开始起效,并且已经开始控制她的身体,也许在不久后,也能控制她的神智与意识——
也许那样也是好的吧,所以她一直在等待那天的到来——
一个个无眠的夜里。她孤独地坐在四顾芒野的房间里,盯着墙上那副黑白静止的画不动。那里面始终是有他的,多好啊!她的斐然啊,带着温和如风的浅笑,与她对视,蓦地,房间里便充斥着满满的阳光的味道。
可是只是短暂的一秒,那些暖暖的味道就消失无踪,一切只是她的幻觉么?
呵呵,又只剩她自己了,孤独寥落的拥抱自己瘦弱冰冷身体!孤独,是的——无以抛洒的孤独包裹着殊曼整个身体。
至爱的他在心间,脑海,却不能再陪在她身边了,不能拥吻了啊!
我想他,我想斐然啊,想得钻心的疼,却悲哀地落不下一滴水、眼泪——那种无力、无法、无望,——
殊曼说:我感觉不到疼,不会悲伤,呵呵——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我怎能不会痛呢?
我没有眼泪,哭不出来啊!所以想哭的时侯,心疼的厉害的时候,就放她出来,让她代替我哭。这是我们的协议。
就像今天,刚才哭的悲痛欲绝的,是她,不是殊曼——
殊曼的眼泪是看不见的,只往心里流,不会留下可耻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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