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的军队,已经杀到勤政殿不远处了。
那震耳欲聋的厮杀声,以及周遭更加浓烈的血腥味,都在提醒着众人这个事实。
“安公公,宣诏吧。”
随手将诏书递给安公公,皇甫天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抬眼望向仅有一墙之隔,而闪动跳跃的火光,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皇上……!”安公公有些不甘的唤了一声。
见皇甫天不耐的挥了挥手,只能缓缓展开手中的诏书,含泪道:“夫天造草昧,树之司牧,所以陶钧三极,统天施化。故大道之行,选贤与能,隆替无常期,禅代非一族,贯之百王,由来尚矣。天道陵迟,仍世多故,爰暨邺宇,祸难既积,至三光贸位,冠履易所,安皇播越,宗祀堕泯,则朕之祚,永坠于地,顾瞻区域,翦焉已倾。
左相子墨,天诞睿圣,慕容炳灵,拯倾提危,澄氛静乱,匡济艰难,功均造物。宏谋霜照,秘算云回,旌旆所临,一麾必捷;英风所拂,无思不偃,表里清夷,遐迩宁谧。既而邺宇宪章,弘宣礼教,奸宄之类,睹隆威而隔情,慕善之俦,仰徽犹而增厉。道迈于重华,勋超乎文命,荡荡乎无得而称焉。
岂惟肃慎献楛,越裳荐翚而已哉!故四奥载宅,六府克和;川陆效珍,祯祥鳞集;卿烟玉露,旦夕扬藻;嘉穟芝英,晷刻呈茂。革运斯炳,代终弥亮,负扆握枢,允归明哲,讴歌适齐。昔金政既沦,水德缔构,天之历数,皎焉攸征。朕虽寡昧,暗于大道,稽览隆替,为日已久,敢忘列代遗则,人神至愿乎?便逊位别宫,敬禅于慕容,钦此!”
一众士兵大喜,视线一齐落在慕容子墨身上,显然是催促他快点接旨,禅位与逼宫在本质上就有着太大的区别,虽然同样是一种胁迫,可至少会显得更加名正言顺,遭受的阻碍也会更少。
见欧阳笑笑微微颔首,慕容子墨才向前走去,前袍才刚一撩起,勤政殿外的那一扇宫门,便被人‘嘭’一声撞开,继而大批身着黑衣的官兵涌了进来,一股极为浓郁的血腥之气也在这时蔓延开来。
两支军队相对而立,战事一触即发,慕容子墨的手还在半空,传国玉玺则在皇甫天手里。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定格,满身煞气的黑衣男人虎步踏入,一抬眼,直射勤政殿前的一行人,却又像是感受到什么,猛地将视线调转,落在了欧阳笑笑身上。
“小小?”凌皓然眉心狠狠一拧,对着她招了招手,沉声道:“过来!”
“左相乃是天命所归,太上皇已然禅位,凌王这是要造反?!”慕容子轩眉梢轻挑,浓浓的邪气自眼尾处流泻而出,微微侧身挡住了凌皓然的视线,也将所有目光引到了自己身上。
“你是……?”像是这时才看见慕容子轩,凌皓然眼中划过一丝愕然,视线在慕容子墨和慕容子轩身上转了一圈,幽黯的黑眸中蓦地划过一道精芒,“原来如此!”
难怪有好几次他派人追查慕容子墨,都会被人给甩掉,当时的慕容子墨已经失去武功,本不该有这样的能力,原来还有一个替身存在。
这两人一明一暗,可以互相帮助,也可以互相交换,在必要时刻更能掩人耳目,倒真是绝妙的配合。
“交出传国玉玺,本王可以放你们安然离去。”视线最终还是定在了欧阳笑笑身上,黑暗的深处有什么在纠结着,让人难以分辨。
“当真?”学着皇甫奚之前的模样,欧阳笑笑踮起脚尖趴在慕容子轩的肩上,眨巴眨巴眼反问。
“当真。”被她永远不在状态的神情弄得一怔,凌皓然嘴角狠狠一抖,有些好笑的扫了她一眼。
“成!太上皇,把玉玺给他,传位诏书改几个字就成,咱们走!”欧阳笑笑倒是大度,随意的挥了挥手,就像带着大部队离开。
“慢着!你们都可以走,但皇甫天不行!”凌皓然双眼一凛,浓烈的恨意自眼底迸发,再也无需掩饰,更加不需要忌惮,“皇甫天,当年你因一己私欲,毒杀本王父母,致使本王自小被剧毒所折磨,今日,便是你血债血偿之时!”
手中血剑向天一指,身后黑衣官兵弯弓搭箭,只等凌皓然一声令下,便万箭齐发。
慕容子墨这方的人也严阵以待,手中武器高举,同样只等慕容子墨一声令下。
“卧槽!你丫的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爷想带他走,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行了,皇位是你的,传国玉玺也是你的,那里不好了?”欧阳笑笑当场暴走,从慕容子轩身后蹦了出来,骂骂咧咧的向前走了几步。
一群男人急忙上前,再次将她护在了身后。
“小哥,你就安分点吧,这种时候,凌王是不可能放下剑的。”桃夭有些无奈的劝慰着,他虽不涉及官场,可这么多年见识的官场之争也不少,有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身不由己,又怎会因为她一句话而放下手中之剑,任人宰杀?
“你懂毛!”欧阳笑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她当然知道事情已经没这么简单,问题不试就一点机会也没有,试了还有一半的机会。她这么懒的人,自然选择磨嘴皮的做法,而不是非得走到最后一步。
“那什么,王爷,咱俩打个商量,爷用传国玉玺和皇位,换皇甫天一命,你怎么看?”
“若真能换,本王什么也不要,只想要回父母之命,可能吗?”凌皓然有些凄然的一笑,见欧阳笑笑像是被什么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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