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隔间门开了,紧接着,女士军靴的哒哒声响起。
余兮兮抬眸。
镜子里映出一个高挑身影,穿军装,戴军帽,黑发盘在脑后,五官冷艳,妆容精致。是陈梳。
余兮兮眼帘垂下去,继续洗手,表情神态没有丝毫变化。
陈梳也看见了她,几秒后,同样上前洗手,脸色冷漠。
洗手间很安静,整个空间只有哗啦啦的水声。
须臾,
一把清亮嗓音打破死寂,道:“听说,陈少尉以前也是国军大的?”
“没错。”陈梳对着镜子整理衣冠,语气冷淡,并不看余兮兮,“怎么,余小姐想了解一些我母校的事么。”
余兮兮摇头,“不是。”
陈梳漠然:“那你什么意思?”
她挑眉,语气稀松平常,“我只是觉得很惊讶而已。国军大这么好的学校,怎么也能教出傻逼呢。”
话说完,陈梳猛地转头看她,面露愠色:“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
余兮兮极淡地笑了,忽然,一把冷水甩陈梳脸上。
陈梳毫无防备被溅了满脸,愣了下,旋即凛目大怒:“余兮兮,你干什么!”
余兮兮面无表情地拧紧水龙头,侧目,眉毛微挑,“不干什么。冷水洗脸提神的,我只是想让陈少尉清醒清醒。”
陈梳皱眉瞪她,“神经病。”说完,绕过去准备走人。
余兮兮语气很淡:“陈梳,我知道你喜欢秦峥,我也理解你讨厌我的心情。这很正常。因为我也喜欢秦峥,我也讨厌你。如果你想抢人,麻烦正大光明地来,在背后耍手段阴人,这合适么少尉?”
“……”陈梳的步子骤然顿住,眸光一跳。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她慢悠悠地走过去,站定,拿纸巾给陈梳擦脸,动作轻柔:“这点段位拿出来现,少尉你真单纯。”
陈梳一把拂开她的手,冷声说,“看来,我小瞧你们这些二世祖了。”
余兮兮笑,“少尉,建议你以后化妆品都买防水的。”说完拍拍她脸,转身,哼着歌走人了。
“……”陈梳察觉不对劲,转头看镜子:睫毛膏和眼线混成了黑乎乎的一团,被抹得满脸都是,看上去狼狈又滑稽。
她气得咬牙跺脚,弯腰,捋袖子,捧了清水狠狠搓脸。
*
天快黑的时候,头顶轰隆两声,阔别多日的雨水终于重新降临。
余兮兮在地铁上玩儿手机,准备点份外卖,这时,一通电话打进来。
她接起,“喂老周。”
周易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听上去心情极佳:“兮兮,我爸来云城了,还带了好多人参和虫草,都是上等品,你过来拿一点儿走呗。”
余兮兮诧异,“上等的人参和虫草?太贵重了,算了吧。”
周易说:“我爸是中药商,那种东西他手上多的是,有什么呀。你不是说明天要去看秦司令么?给老人家送一些去。”
她想了想,点头,“也行,给爷爷补补身子。”
第34章
余兮兮提前五站下了地铁,去周易家吃饭。
一进门,饭菜的香味便扑鼻而来,和云城菜的清香不同,这种香味浓而烈,滚辣四溢,对人的味蕾产生强烈刺激。
好友周易是川南人,父母都在本地做小生意。
“怎么才来?”周易把拖鞋给她扔门口,反身关门,“外面那么大的雨,我爸怕你没带伞,还让我去接你呢。”
余兮兮低头换鞋,“下雨我高跟鞋不好走路,所以慢了点。”边说边绕到厨房,抬眼,料理台前面站着个中年男人,个头敦实,衣着朴素,正拿着铲子熟练翻炒。她朗声打招呼:“周叔叔,好久不见!”
中年人回过身,霎时咧开个笑容,亲切憨厚:“哟,兮兮来了啊,先坐,等叔叔再炒个回锅肉就吃饭哈。”
她点头,笑眯眯的:“好嘞。”一转身,忍不住“噗”地笑出来,压着嗓门儿说:“诶,这么久了,咱叔叔还是平翘舌不分哪?”
周易也好笑,同样低声:“说他好几次了,改不过来。”
又是一阵乒乒乓乓,饭菜终于上桌,三个人边吃边聊。
周易的爸爸叫周文平,是个小中药商,生意不大,但养活一家不成问题。周易上大学时,周文海时常和妻子一道来云城探望,得知余兮兮是女儿好友,便回回吃饭都叫上她,久而久之也便熟识。
周文平给余兮兮夹了一块儿三线肉,笑着说,“兮兮,听小易说你在军犬基地上班?”
“不是,是退役军犬赡养基地。”余兮兮纠正。
“那也好啊。兮兮我跟你说,但凡跟‘军’字沾边的单位,都好得不得了。”周文平竖大拇指,然后又开始说叨周易,拿川西话道:“你看人家兮兮,有出息,找个这么好的单位,你喃,就只晓得卖狗儿。”
余兮兮赶紧解释,“不不不,叔叔,周易才有出息呢,她大学就自己搞电商了,现在在云城有店铺也有房,多少人奋斗半辈子都不行呢。”稍顿,不好意思地笑,“而且我去基地上班,是我未婚夫给介绍的。”
周文平好奇,“那个未婚夫是做啥工作的啊?比你还出息。”
周易埋头扒饭,接话:“军官,陆军少校。”
周文平眼睛瞪更大了:“少校啊?那不得了不得了。”又转头看周易,忧心忡忡:“你看人家兮兮,都有未婚夫了。你喃,连个男朋友都没。”
“……”余兮兮听得尴尬,连忙把话题岔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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