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一段路不只是玮云瑶有意还是无意,总之安素之和席寒勋没在怎么搭上话,说得上对望的机会也没有,只有是不是不自觉瞟到对方的余光。
四个人的关系比伊始复杂许多,很多时间都不大说话,只有玮云瑶担心她一个劲地念叨,无非是担心她一个人回去不太放心,两个人的家在同一个县,懊恼自己没买到同一天的票,临近上车都还劝着安素之要不要推迟到时再和她一起回去。
安素之仿佛强调自己保证不在车上晕倒,才松手让安素之离开。
拖着行李,按票在一个偏僻,在光线有些暗淡的靠窗位置坐了下来,叹了口气。
和外头世界隔绝的封闭空间,太容易让人觉得孤独了。有人关心还是挺好的,至少路途不会有不是能依傍的错觉。
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手机准备听歌,“叮叮”几下,信息栏里多了个②的红点。
她挑出爸爸的那条“坐上车了吗?”先回复。
“刚坐上,准备出发了,到点会提前打电话让你来接的。”附加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然后对着席寒勋发过来的那条“找到座位了坐下来了吗?邻座是谁?”发呆。
两条短信的内容差不多,其实照着回答都行,可安素之迟迟没有按键。
她想起上车前两人几乎没有单独交流的机会,可一上车短信就来了,对方这个举动不置可否地让她心头一暖。
“恩恩,刚坐下。邻座的人好像还没上来。”
对方的短信回复得很快,刚发过去还不到一分钟就回复了。
“这样吗?身体还会不舒服吗?头晕什么的就换个靠窗位置,跟乘务员说说。”
“知道,刚才玮云瑶叨了好一会,都背下了。”
“那你先睡会,到了给我信息”
“恩恩。”
她看着手机的屏幕再一次暗下去。
和席寒勋保持着这样的关系,那么多年也就只有他那么一个,对比不了,也没有借鉴,安素之不会处理的情况,大多时候就会停滞不前,并且苦恼,忐忑,这也许也是为什么对一个人怀念那么多年,却一直到几个月前才从滞点开始向前,而动身后,也反反复复不知所向。
直觉哭得一塌糊涂的那天,席寒勋是要说些什么的,毕竟如果亲完就拍拍手跑掉,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混蛋了,虽然他现在在安素之心里的形象没差。
后来被有些匆忙跑进来的玮云瑶打断了,说不清是好是坏,可刚哭过的安素之还不想那样和席寒勋单独处在一起。
闭着眼睛装睡本来就很蠢,还哭得稀里哗啦,这种行为真的挺丢脸的。
两个人很默契地没有提那天的事情。她一方面有些庆幸,一方面又有些失落。
简单结束过多思绪,安素之从背包里拿出还未看完的小说,一位早逝的日本作家,写的关于一场阴谋的爱情。
爱情从谎言开始,最后也是悲剧收场。让安素之不自主想起杜拉斯的《直布罗陀水手》里写过的那样一句话,“从我一见到他,我便明白我会再一次失去他”,感情中的千回万转,每一寸里的纠缠都不能一一道明,这让安素之有些唏嘘。
看着窗外飞速移动的事物留下的白灰影子,困得抬不起眼皮。
车厢内的睡眠断断续续,不能真的睡沉过去,但是竟也打发了大半的时间,剩下的时间听邻坐一位带着小孩的妇女和一位中年男子唠嗑就过去了。
临近终点车厢的谈话声大了不少,四野渐渐是熟悉的事物。
下车时前脚刚刚着地,便看见两个四五十岁的男女四处张望,看见她有些兴奋地摇起了手,走了过来。
“刘阿姨,你和我爸等很久了吗?”
“没,没,才一小会,刚好。前段时间听老安说你发烧了,都好了吗?”
“恩恩,好的差不多了。”
“出门在外自己一个人要多注意。”
妇女的头发梳得很熨贴,衣服很整齐,像是精心打扮过,多年的劳作在脸上藏不住痕迹,可是笑时眉眼弯弯,是个让人很安心的人。
安素之看了一下将近一个学期不见的爸爸,衣服像被熨烫过,脸上也堆满了笑容,偶尔转过脸看刘阿姨。
“你刘阿姨去居委会刚好要回,我就顺便……”他边说着边用手想把歪左边的领口纠正,刘阿姨快他一步看到,已经伸手过去摆正了。
两个人对眼时笑了笑,话都忘了说。
安素之也不介意对方还没说完的话,自觉跟在了后边。
“你也真是的,一把年纪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跨出车站等待室大门,听到了刘阿姨小声的一句嗔责,眼里带着笑,而肇事者点头如捣蒜,却还是顾自牵住了刘阿姨的小手臂。
两个稍稍上了年纪的人和影视里头相同年龄的两人牵手的画面有些差别,也许是出自每个人对理想浪漫爱情的幻想,多多少少有些违和,可是看着两人满溢的幸福感,让旁人忍不住扬起唇角。安素之很开心,真的,开心到忍不住鼻子泛酸,想着,这个守护了别人二十一年幸福的男人,终于从今天开始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有些幸福就是这样姗姗来迟,但终究还是会来的。
平常人的小幸福不可见,不是大爱,但不拘泥形式,都完完整整渗透在生活的细枝末节里。她想着男人牵着心爱女人漫步在老家还未全铺水泥的小道上,说着日常生活的琐碎事情,相视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笑,满足得像是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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