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看着曲申楠忙不停,说不好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对这个男人有亏欠心理,又或者医者是身边亲近之人,她居然有了些心疼的意思。
这个认知让她自己心里很是五味杂陈。
站在余晔旁边的一个大爷突然大力咳嗽起来,不知道是媳妇还是女儿的妇人拍了拍他的背,脸上表情有丝微妙的嫌弃。
听到动静,曲申楠下意识转头望过来,目光猛然一缩。
余晔也愣了下,随即快速咧嘴冲他笑。
双眼完成月牙,可爱又无害。
曲申楠抿了抿嘴,冷漠的转开视线。
之后他专心工作,再没扔过来一眼。
曲申楠将手中的病历合拢推到患者面前,“饮食清淡,平时多吃水果,饭后最好散散步,锻炼还是最重要。”
“麻烦医生了。”
“没事。”
最后一个病人走了,曲申楠将手中的笔一扔,关电脑,换衣服。
始终没正眼看余晔,整个人显得冷漠而疏离。
余晔知道自己之前做的过分了,也不怪他这样,低头思忖几秒,诚恳的说:“曲医生,那天很抱歉。”
曲申楠拿上车钥匙往外走,到门口了脚步顿住,十分不情愿的扭头,吐了句,“还不走?”
余晔连忙巴巴的跟上。
曲申楠径自锁好门,转身往外,余晔喊了他几声,没用。
他的步伐迈的很大,很快,余晔在后面追着,跑了几步后缓慢的停了下来。
这样不行,这么被动下去不行。
她左右看了看,边上放着一只垃圾桶。
余晔思考着是否要将垃圾桶踹了,以此让曲申楠停下来。
她的思考还没得出结果,转角率先出来几个男人,其中一个受了伤被抬着,行动困难,一时也没注意到前面有人站着。
一股脑的撞了上去。
余晔叫了声,对方这才注意到她,连连道歉。
几人穿的乱糟糟脏兮兮,明显是某个工地上的工人。
余晔护着自己受伤的胳膊摇了下头,“没事!”
是真没事,虽然被撞了,其实力度很轻,余晔躲得又快,她那叫声纯粹是被吓出来的。
余晔吐了口气,盯着自己的手看。
不对!
她连忙抬头,就看见曲申楠在不远处站着,视线落直直的落在她身上,脸上表情也看不出几个意思。
余晔在极短的时间内思考了下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主动上前吗?不合适,见她无恙,那个男人可能又会跑。
余晔抿着嘴缓慢朝后退了步,靠在了一边的墙上,右手就那么虚虚拢着左臂。
然后安静等待,也没特意去计算时间,反正不慢,应该不超过五分钟,眼前光线突然一暗。
曲申楠已经到她跟前,盯着她淡淡的问:“怎么样?”
“手疼!”
“怎么个疼法?”
余晔快速看了他一眼,低低的说:“就好像从里面钻出来的那种疼。”
曲申楠握住她的胳膊,按了按,“这样呢?”
“说不出来。”余晔担心的说:“会不会里面裂开了?”
“不会。”曲申楠:“没那么容易裂,过会应该就好了。”
余晔点点头。
曲申楠放开她,没再开口。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
好半晌过去,余晔抬手抓住他的,曲申楠要挣扎,她便更用力了些,小声说:“我错了!”
声音低柔,受了极大委屈似得。
曲申楠僵硬的杵在那,心里止不住的想发火,却对着她那乖顺的模样硬是一点脾气都舍不得发出来。
余晔能屈能伸的又说:“我不该朝你发脾气的,以后不会了。”
“你觉得我在意的是这个吗?”
余晔说:“我没有不尊重你,只是那会一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关键点在情绪吗?
曲申楠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质问道:“你告诉我那件衣服是谁的。”
余晔默了默,“一个朋友的。”
曲申楠还要问,她率先开口说:“他在一次救援事故中去世了,我只留了他这么件衣服,所以……我很抱歉。”
话落余晔放开了他,手无力的垂在身侧,脸色并不好,不知道是因为手疼的关系,还是因为想起了那些不甚愉快的回忆。
人的感官是很敏感的,这个当下曲申楠可以感觉到余晔全身散发出来的悲痛气息,这些东西做不了假,他知道这个人说的话是真的,也由此再苛责不下去。
余晔给出的这个缘由,曲申楠可以接受,他甚至比任何人都更能接受这样的理由,因为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是在一次追捕任务中丧生的,他的父亲是名警察。
“对不起!”余晔颓丧的往前靠在他身上,一手轻轻环住他的腰,“抱歉,我有点累,借我靠一下。”
跟一个死去的人似乎已经没有去计较的必要。
曲申楠没有推开她,好一会抬手搂住了余晔单薄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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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余晔的情绪恢复了些,曲申楠也没再给她摆脸色,这次的不愉快仿似就这么消融了。
他们在外面吃了饭,随后回公寓。
余晔有感而发的说:“咱们以后吵架可以不冷战吗?”
曲申楠正给她切水果,“你以为我愿意?”
余晔说:“你不愿意还三天不来看我。”
曲申楠冲了下水果刀,拿起火龙果接着切。
余晔歪头盯着他,“曲医生,这三天想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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