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只要一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间屋子里,那些纷繁芜杂的念头就像是洪水一般汹涌而来。
他们在做什么?
……还需要问吗?
那个女人是谁?他的女朋友吗?
……这重要吗?
那她呢?她又该怎么办?
——南桥猛地愣住,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她在想些什么?
她为什么会问自己这种问题?
易嘉言是她的哥哥,总有一天会有女朋友,不只这样,他还会成家立业,会娶妻生子,会带着一个不知多美好的女人回到这个家里。
而她,南桥,到了那一天,不得不含笑叫她一声嫂子,看着他们如一对璧人般浓情蜜意地站在那里。
黑暗里,南桥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只觉得屋内的空调似乎坏了,否则冬夜的空气怎么会从窗外汹涌而入,攫住了她的肺,让呼吸都变得奢侈起来?
那她呢?
如果易嘉言属于别人了,她又该怎么办?
生平第一次,她摸着跳动的心脏,发现那里不知什么时候起住进了一个人,在她还后知后觉的时候;而今,她似乎连拥有的滋味都没有尝过,就已然失去了他。
而最令她感到失望的是,易嘉言竟然由始至终也没有回她一个电话。
***
次日清晨,妈妈把南桥叫进客厅,说是易重阳最喜欢的一对袖扣坏了。
“明晚他要去参加一个晚宴,之前就决定了会用这一对。”妈妈把盒子摆在桌上,“这是去年我们结婚纪念日的时候我买给他的,他很喜欢。但是今天我要去画室上课,之前跟学生说好了,也不能临时反悔,所以你帮妈妈把袖扣拿去店里修一修,行吗?”
南桥点点头,好奇地拿起那只盒子:“非要用这对不可?”
妈妈面上微红,低声说:“因为这和我的手链是一对。”
南桥恍然大悟。
袖扣是在国际知名品牌买的,地点位于市中心的商场。
南桥和妈妈一起来过几次,但因为她还是学生,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也不太适合她,所以她一向不太喜欢。
听说市里很多阔太太都喜欢在这里逛街,南桥推门而入时,拉了拉身上略显稚气的学生风大衣,拎着袋子走了进去。
服务员很热情地接待了她,得知袖扣的一角有磨损后,请她现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一下,工作人员会立即处理。
南桥坐了一会儿,有些无聊,就站起来四处走走,好奇地看着柜台里的饰品。
她一向不知道男士会用些什么饰品,如此一看,再经服务员一介绍,才得知原来男士也可以这么讲究。
“那年轻男士一般会喜欢哪一种袖扣呢?”她好奇地趴在玻璃柜上,出神地看着那些精致漂亮的小东西。
服务员笑着询问:“大概在什么年纪呢?”
南桥的脑子里立即浮现出了易嘉言的面容,轻声说:“二十六七的样子。”
“那我推荐这一款。”服务员从玻璃柜里拿出一只盒子,然后又开始搜寻第二只,“还有这一款,都是很简约的款式,细节设计很时尚,不会老气。”
南桥伸手碰了碰那两颗冰冰凉凉的袖扣,细致的纹路在指尖若隐若现。
正想要询问更多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哟,这不是南小姐吗?”很浮夸的语气。
南桥转身一看,正对上沈悦蓝似笑非笑的眼睛。
她看了沈悦蓝一眼,回过头来继续看那对袖扣。
沈悦蓝却不放过她,踏着高跟鞋走到她身旁,随意地拿过那只盒子看了看,“哟,在选袖扣?”
“……”南桥把盒子拿了回来。
“给易嘉言选的?”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南桥终于出声了。
一旁的服务员却很热情地问了一句:“易嘉言?风原集团那个特别出名的易先生?”
沈悦蓝笑了笑,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可不就是那个易先生?”
服务员笑着对南桥说:“所以这位小姐是易先生的女朋友吗?今天是来给他挑选礼物的?”
“我不是。”南桥把盒子推了回去,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她当然不是了,易嘉言怎么会选她当女朋友呢?”沈悦蓝弯起嘴角微微一笑,伸手去碰了碰南桥的刘海,却被她一巴掌打了下来。
啪——
很清脆的声音,南桥这一下打在她的手背上,毫不留情。
服务员的表情顿时有点尴尬。
沈悦蓝却只是收回手来,似是不在意地揉了揉手背,含笑道:“易嘉言就是瞎掉了,也不至于选一个毁了容的女人当女朋友啊……”
毁了容,三个字,服务员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了南桥的脸。
这样的国际品牌专柜,店里的人一般都很少很少,眼下更是只有沈悦蓝与南桥两个顾客。
所有的服务员都看着她们。
沈悦蓝却又笑呵呵地对服务员说:“你这样是看不到的,人家的伤疤在额头上,被刘海遮住啦,好长一条呢!”
她伸手比了比,状似有些迟疑地说:“大概,大概有这么长的样子——”
“你说够了吗?”南桥冷冷地打断她。
“如果我说没说够呢?”沈悦蓝不笑了,抬头直视南桥。
其实心里是很气的。
因为这个叫南桥的女人,余成东弃她而去。
因为这个叫南桥的女人,易嘉言对她大发雷霆,亲自登门拜访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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