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倏的冲了上来,秦骁脸色一沉,伸手打开灯,刺眼的光线随着白烟一起呛上来了。
这场面太惨烈了!
地上散落了无数烟头,文霆长腿一撑,指间夹着个烟头,颓废的坐在角落,胡渣滓从下巴上冒了出来。
房间里,没有别的人。
就只有他一人。
秦骁最烦这些兵没个正行的样子,当即用手电筒的光去照文霆的眼睛。“你这是怎么了?”声音沉下,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说不出的冷。
文霆没说话,狠狠的再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圈中,他整张脸几乎辨不出五官,只有眼底那一星孤狼似的血红,透出他此时心绪不宁。
“这就是你当兵的样?”
见他不回答,秦骁更火了,长腿一跨,穿过烟雾,直接上前拧起了瘫在地上的那个人。
可手指还没碰上文霆……
一记老拳狠狠砸了过来。
反了天了!
秦骁练兵生涯中,见多了这种不服管的兵,当即握着拳头,一记又快又狠的拳头砸了回去。
“砰!”
一声闷哼,文霆登时像破旧的娃娃般,被他打的撞到墙上。
脑子里像是有什么炸开了。
耳朵嗡嗡的疼痛着。
那样的疼痛,火辣辣的冲上文霆的心间,这是痛啊,他哥哥文锦残了一条腿,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痛?眼泪一下子冲了出来。
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小狼崽子头上、眼睛里都流血了,却不管不顾,一跃而起,怒吼一声:“再来!”那决绝饿狼似的低吼声,完完全全爆了出来,文霆狠狠摇摇头,甩掉从眼眶流淌下来的血滴。
咆哮着,冲着秦骁又跃了过去。
“你疯了!”
死死捏住文霆的手腕,秦骁的眼底没有丁点儿感情。
文霆的出拳、防守早就没了章法,他疯狂的叫嚣着,怒吼着:“秦骁,你不是很能打吗?你打啊,你和小爷打啊,有种松开老子!”
拼命挣扎着,狼崽子就跟疯了一样。
从秦骁捏着的那个手腕上,发出“卡擦、卡擦”的骨头断裂声,文霆却压根顾不得这种背扣手腕的挣扎会不会扭断他的手腕。身子狠狠的冲了过去。他咆哮着,任由眼底射出死似的光芒,头上流淌着殷红的鲜血,在白烟中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
秦骁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不敢用力,连忙松开手。这一松手,文霆扭过身子,又冲了过来。
“打啊,秦骁,你他妈使点劲,打啊!”
文霆像是疯了似的咆哮。
他需要疼痛。
他需要更多的疼痛来刺激自己的心。
就在文霆一拳砸过去的时候,秦骁微微侧了侧身子。文霆猝不及防,狠狠的摔了出去,牙齿磕到地面,嘴角里一股的甘腥气。
这时,他看见一双军靴。
一双小巧却英气的军靴。
抬起头,弄弄倔强的影子落入眼底。
“只有你会痛吗?”
他听见弄弄的声音,淡淡的丢了下来,无悲无喜,那眼底的红丝儿,刺得他心口越发的赌了。
“你至少还能看见他,我……连见都见不到他,你知道吗?”
像是有一盆水。
狠狠的浇在头上。
人,总是会在比自己更弱势的地方,找到诡异的心理平衡。
文霆翻身坐起。
背对着弄弄,他抿紧了唇,不说话。
袅绕的白色烟气中。
弄弄正色道:“我要见他。”
他,自然指的是文锦。
文霆冷静下来,像是完全忘记刚才自己抽了一地的烟,殴打了教员,摔伤了脑壳,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冷然道:“见着又算什么,我哥的腿,一辈子好不了了。你能怎样?你真的是爱他,就扯证啊,有种当我嫂子!”
“我没种,但是你嫂子,我当定了。”
弄弄说的漫不经心,却不知有两人,心狠狠的缩紧了。
一个牙关狠狠的咬住了。
是文霆。
另一个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目光深浓而悲哀的看着弄弄。
却是……秦骁。
他心底忽然涌上说不出的悲凉。
曾经……
他以为要不起、不敢要、甚至不敢接近的弄弄……
曾经……
他只想把最好的留给她……
可现在,这个女孩儿却如此:“你嫂子,我当定了。”
虽然,那人是自己的兄弟,在一个月前,那是一个耀眼的让日月都逊色的男人。可现在的他,却为国家利益,丢了一条腿。虽然……知道他们分明有着比山高、比海深的情。可秦骁每每在冷月如钩的晚上,梦到那天的作战室,弄弄抱着他,他几乎差一点……
就能强要了弄弄。
忽然间无比的后悔,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再决然一点?
倘若……
那时候他要了她,现在应该是完全不同的境况吧。
不知为何,随着弄弄那句话落下,秦骁蓦然觉得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钩子,狠狠的插入了他的胸腔,扯掉的那一块血肉……是心脏。
和文锦结婚,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多难!
文锦现在连弄弄的面儿都不见。怎么结婚?
“我哥为了不拖累你,很有可能随便找个人结婚。”
在文家,这可是有先例。
譬如他老子!
可不就随随便便在仰慕自己的女人里面,选了一个,然后结婚。感情什么,婚后是可以培养的。一开始,文家那位对自己相貌普通、性情平淡的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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