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一把吉他走向远方。几步远的地方,他停下来,摊开手像是捕捉阳光,又像在接住从头顶落下的雪,他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唐韶齐几乎屏住了呼吸。
唱到“你放不下时过境迁,我梦里一场大雪”。
顾旻好似认真思索,而后扭过头——这些都是剧本里早就写好的内容——可他见到陆言蹊的那一刻,瞳孔微微收缩,下巴也抬起,被围巾挡了大半首歌时间的脸就这么露出来。
陆言蹊在凳上单手托腮,朝他眨了眨右眼。
大约顾旻霎时忘了还在拍摄,以为已经结束,习惯性地对着陆言蹊的方向眼神温柔,唇角上扬。他私下里并不高冷,是个寻常人家长不大的少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陆言蹊保护得缩回了永无岛,不知人心险恶,一见他,仿佛四根刺的玫瑰就开了花。
灿烂千阳都落入这个清清淡淡的笑容里。
音乐这时戛然而止,雪花落在顾旻头上,窸窸窣窣,他的眼角竟有点红。
陆言蹊情不自禁地站起来,他此前皱着眉想为什么顾旻留他,看到这个眼神时心中澄澈,忽地就什么都明白了——不用去猜,顾旻的喜欢表达出来不过如此。
那人不爱说心里话,除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函馆吗”,大概就剩下这个眼神了。
唐韶齐忘了喊卡,还是收音师最先反应过来,让顾旻赶紧从马路上让开。某导演已经忘了自己的职责,反复观摩这一段,口中啧啧称赞,说要给顾旻加鸡腿。
刚才放肆大胆地看向陆言蹊的人这会儿后知后觉开始害羞,换回了自己的厚大衣,用帽子遮住整张脸,在折叠板凳上缩成了球。
陆言蹊坐在旁边,饶有兴致地戳了戳那个球:“还不赶紧谢谢陆总帮忙,不然你要ng到什么时候?别缩着装鸵鸟了,他们都在收拾去下一个地方,你打算在这儿坐到日落吗?别说,位置还挺好的,有点日落大道的感觉……”
他越说,帽子下的顾旻越忐忑,生怕陆言蹊拐弯抹角到一半突然问那个眼神什么意思。在对方的话题聊到“刚才那场雪”的时候,顾旻猛地站起来,几步小跑追上唐韶齐。
陆言蹊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又充满干劲了?”
后来跑去郊外,还走了函馆很多个地方。唐韶齐拍得开开心心,顾旻被他和造型师集体摆弄,痛不欲生,每当目光和陆言蹊对上,又充满羞耻感,只觉得自己当时一句话放到现在简直就是个馊主意,恨不能穿越时光,捂住自己的嘴。
结束后大家一起吃了饭才磨蹭回酒店,唐韶齐说第二天还要继续,争取多拍一点空境,可以的话要把顾旻拉去海边。这么多素材,最后用在mv里的也许没多少,但他们求一个有备无患,只好辛苦点。
顾旻终于踏进房间,累得头晕眼花。
陆言蹊和他一起回来的,他直接把秘书订的房间放置在一边,大有天天在顾旻这儿蹭床的意思。见顾旻半死不活地躺沙发,陆言蹊走过去捏了捏他的耳朵:
“明天拍摄,我就不去了吧?觉得我待那儿你不自在。”
如蒙大赦,顾旻睁眼看他,两人距离极近,他点了点头,握住陆言蹊还在揉耳朵的手:“让你跟着我们跑,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陆言蹊说其实挺好,并不评价他拙劣的演技。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顾旻不知想了什么,站起来借口要去洗澡。他关上浴室门,打开水龙头后靠在墙上,拼命平复刚才跳得太过欢快的心脏。
陆言蹊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让他错觉在恋爱了,而且是没经历过的甜蜜。顾旻前二十几年的人生里那次恋爱其实很失败,听上去般配之极,还有点柏拉图的味道,到最后分得难看,他不愿去回忆,只想这辈子最好都别再见面。
可他奢望过的,期盼过的,陆言蹊现在都给他了。
顾旻甚至不想他们到底合不合适,难得一次豁出去的勇敢,错过就真的要自欺欺人到他们最终也不堪地选择分道扬镳。
“我想和他分开吗?”顾旻听着水声,暗想,“如果想,应该早就喊停了。”
既然没有要分开的意思,那就是想在一起,愿意朝夕相伴,余生几千个清晨,一睁眼就有他在身边。最好还酣睡,可以偷一个吻。
顾旻的理智有些崩溃,但心里却涌起了难以言喻的甜味。
“告白都这么难吗?”他想,“还是我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就变得畏首畏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格式有参考,内容是随手瞎填。
掐指一算大糖近在眼前。
第23章第二十三章
翌日顾旻一早出门,陆言蹊昨晚没在他房间过夜,结果来敲门的是尹白岺。对方好似十分意外顾旻自己在,刚要问什么,顾旻穿戴整齐,打开他的手走在了前面。
他很少对人如此不客气,连慕容恒都看了出来,在车上时问他到底怎么了。
顾旻把玩着耳机线,答非所问:“我好像知道为什么苏夙这么讨厌他了,那种目光……故作高深,一股装腔作势要把你看穿的模样,实际上他什么都不知道。”
楼陌从前排探过一个头:“你私下说说就行了,我见公司新来的曾总很看重他,正和秦总商量着让他进一个什么剧组当男二号拍电影,如果真的成了,他说不定能红。这个节骨眼上就别得罪人,免得之后自己遭罪。”
顾旻似笑非笑地重复:“说不定。”之后一直到海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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