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萧君烨转身对红袖添香吩咐道:「此去前途凶险,不知道会遇上什么事,你们不用跟着,回苏州去。」
「公子爷……」红袖担心地瞅了雷霆均一眼。江北本就不是慕容世家的地盘,谁知道会出什么事?但她也了解君烨的心性,一旦他要做什么,便一定要做到底,当然,除了那个人……他对他的心,只怕到死都不会出口。
慕容祁手中用力,三尺青锋鎗然出鞘,寒光一现,映出他深不可测的双眸:「就这样?」
「是。婢子不敢隐瞒少主。」红袖添香齐齐跪在地上,态度是说不出的拘谨,看得出她们对慕容祁的畏惧远大于君烨。
慕容祁刷地一声又将剑平推回鞘,一把掷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那是青城派为了讨好他而送来的鸣泉剑,据说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是当年铸剑名师公孙治的遗作,而慕容祁却将它视若鄙履,只冷笑道:「萤虫安与皓月争辉。」
红袖二人将头埋得更低了。
「你们起来。」慕容祁沉默了许久,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下去吧。」
「是。」红袖突然抬头,轻声问了句,「真的让公子爷去么?」
慕容祁顿了顿,才起身离座,未竟的话语消失在珠帘环佩叮当声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第三章 名剑峥嵘
狭长的古驿道之上,两骑如飞。
突然,马上那白衣胜雪的翩翩公子,一勒缰绳,骏马顿时四蹄高扬,在原处几个踏步后,再也不走了。
前头那个人见状也飞身下马,转头问道:「怎么了?」
萧君烨挽起袖子,用力地搧了几下:「雷霆均,你名剑山庄号称四堂十八司,是也不是?」
雷霆均一挑眉:「然后呢?」
萧君烨长长地叹了口气:「那为什么我们要两个人这么凄苦地餐风宿露,疲于奔命啊?」
雷霆均一怔:「你累了?」
萧君烨看他一眼:「你平日里不论去哪里,都是这样来去的?」
雷霆均不疑有他,点头道:「是啊,骑马纵横江湖,本就是男儿本色。难道你不是?」
萧君烨一副为他惋惜的模样:「我?我若是遇水路,必置一画舫,凌波泛舟,约上三五红颜知己,鸣筝弄笛,烹茶煮酒,这才是人生乐事,若是像这般奔波,还有何乐趣?」
雷霆均笑了一下,走到他身边:「都说南人风雅,萧公子更是个中翘楚。我名剑山庄之人自小就习惯了奔波劳累,无论身份高低均是如此。」
同样都是一方霸主,慕容祁却完全不同,他出门的排场可是叫人叹为观止,萧君烨一愣,怎么又想起他了?
雷霆均见他方才还笑语连珠,怎的一转就变得神色奇怪,便道:「听说江南一带人家尽枕河终年细雨绵,与江北风光大相径庭,可是真的?」
萧君烨见他问起,倒也提起几分兴致与他说起些淮扬掌故、江南见闻,一时也将那思情暂放一边。
二人黄昏时分入了洛邑城,再走两个时辰便是洛阳,倒也不急于一时,二人投栈打尖,一宿无话。
待次日清晨,萧君烨梳洗过后,一踏出客栈,便吓了一跳,只见门口停着一抬青锦小轿,虽然看着朴实,但却看得出是j-i,ng心准备的,坐褥锦靠,一并都是江南柔福庄的上货。
他扭头见雷霆均会了钞,从客栈中大步而出,便眨了眨眼道:「雷庄主这是何意?」
雷霆均不以为意地笑答:「毕竟雷某有求在先,岂能不顺着萧公子的意思?只是此处不比姑苏淮扬,没有小桥流水,不能让萧公子尽兴了。」
萧君烨天性旷达,见他说的如此,乐得清闲,一下子窝进了轿子中,对轿夫一抬手:「启程。」
雷霆均不自觉地露出一笑容,随即翻身上马。
由于坐轿,脚程很慢,君烨又像故意拖着似的一路玩赏,倒将它当做一场难得的踏春之旅,雷霆均也不以为忤。
离洛阳还有约莫十里路时,雷霆均一扬手,轿子顿时停了下来。
萧君烨掀开帘子,不觉笑了:「原来昨日是君烨冒犯了,如今眼见为实,看来名剑山庄的威仪还是有的。」
原来名剑山庄门人一早便大开城门,迎出十里外,旌旗飘扬,气势恢弘。率众之人打马上前,爽朗一笑:「大哥!」便跳下马,紧紧握住雷霆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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