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依柳入宫的决定还是没有改变。
即使疼爱她的老夫人也没有反对这件事。
虽然任依柳求了她几次。但结果只是令老夫人越发不愿见她,甚至到后来还带了不满,觉得白疼了这个孙女,竟这般不顾大局。
原来夫人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才会让任依柳来别院求老夫人的吧。
期间,任依柳也求了任以安,她梨花带雨地哭泣着,求他替她求情。
任依柳甚至提到了萧蝶儿:“她也是天姿国色的姑娘,为何不能让她入宫?”任以安只能苦笑,萧蝶儿虽然也是美女,但她毕竟是姻亲,如何又将她送入宫的理?再说了,她已经许配给了鲁启公子。
任依柳哀哀地泣道:“你只记得蝶儿许配给了鲁公子,那我呢?别人也就罢了,你是我最亲的哥哥呀,我入了宫,青表哥怎么办?怎么办?”
任以安凝眸看了她一会,眼里有些怜惜,道:“三妹,你要忘了他,从此以后彻底地忘了他。”
任依柳腾地站了起来。波光粼粼的泪眼睁的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冷声道:“我以为你是不同的,原来也一样,都要出卖妹妹求荣。”甩袖而去,长长的衣袖将那一只精致的白玉茶杯扫在地上,玉石脆响,茶水四溅。
任以安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神色冷淡中带了点凄然,可他知道,他决定不了她的命运。
晓妍看着拂袖而去的任依柳和静静站立的任以安,暗叹了口气。她出生在贫门,身不由己,可就算天生富贵,出生在豪门,一样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比如任依柳。
晓妍默默地收拾了地上的茶杯碎片,突然听得任以安双手负在身后,看着窗外道:“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她微微一怔,轻声对任以安道:“公子,这也是她的宿命,你别自责了。”
任以安只叹了口气,轻垂着头摇了摇,雪光映着他微皱的眉峰,一身落寞。
她想了想,一边继续蹲着将四散的碎瓷片捡在手中,一边道:“我哥哥失手杀了人牙子。被罗县令诬陷,若我不去县衙为奴,我哥哥就会被罚充军,所以我还是为了奴。也有些女伴们劝,我爹娘疼我,若我吵上一吵,闹上一闹,未必就会逼着我为奴,我也可以过自己安宁的生活。可是,做了人,肩上就担了责任,有时必须为了自己要守护的人、守护的家庭牺牲一些,比如说自由,比如说定亲的玉镯和你送的玉佩。我并不后悔当初应下了为奴,因为我哥哥因此而不用充军。三小姐是为了家族的兴荣做出的牺牲,也许她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任以安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眼中微澜,叹了一声道:“那个玉佩,本也不是我之物,是……有人给我,让我送给……我未来的妻子的礼物。”垂下眼帘叹道:“本以为再也见不到那个玉佩的。”
晓妍手一抖。锋利的碎瓷在手上割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手上吃痛,却似乎浑然不觉,愕然抬头看着任以安,一瞬后低下头,勉强一笑:“可见是不能乱送的,因错送了我,才会被我当了出去,终觉是物归原主。”
任以安目光流转,看着她低垂着黑压压一头乌发,可刚才从容爽利的动作似乎受滞一般,突然带了几丝慌乱,到嘴的话咽了下去,目光移至她的手上,眉头微皱,走近身,握了她的手,从旁边拿了干净手绢,要替她包扎伤口。
晓妍一惊,本能地一缩手,笑道:“不碍事的,我没那么金贵,不用包扎。”
他未搭言,拽了她的温软的手压在掌中,将手绢轻轻裹在伤口上,拇指轻柔地按了一按,慢慢抚过。
他修长的手指上有硬茧,拂过她的手指时,有微微的扎手。晓妍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滞,心底突然柔柔地软了一下,脸上慢慢发烫,忙一把抽回了手,逃也似的蹦达了几步退出门外。
任以安看着她有些慌乱的步伐,一丝笑意浮现在眼里,可一会后,他笑意褪去,轻轻地叹了口气。
原来,有时候自己的心意会自然地在动作里表露出来,而不是理智所控制的,而自己,真的应该这样错过吗?
晓妍低着头急行几步,转过一个弯,回头再看不到屋子,脚步才慢下来,探手拈了一片树枝上挂着的冰在手里,入手冰凉,慢慢地将融在手心的冰水敷在脸上,可脸上却似乎依然滚烫,看着那一片冰雪世界,杜浩真的身影一闪而过,心里迷茫之极。似乎带了几丝甜蜜,几丝苦涩,几丝酸意,几丝忧虑,还有几丝愧疚。
在树下半响,冰寒慢慢侵入,似乎让自己滚烫的心和脸慢慢冷了下来,才慢慢地往回走,走了一段,突然听得不远处一棵冰凌装就的树下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嬉笑声,似乎是院里的小丫头们在说笑着什么。一阵风吹过,夹杂在一片细微的幸灾乐祸的低笑声。
本来并未留意,垂头袖手想着心事慢慢经过,那些丫头们见她来了,相互看了一眼,交换了几个眼色就散了。
一个小丫头凑了过来,一拍她的肩膀,嘻嘻笑道:“晓妍姐,大冷天的却往哪里去?”
晓妍冷不防吓了一跳,回头见是院里洒扫的粗使小丫头,嗔道:“这丫头吓我一跳。”随口问道:“刚你们凑在一起嘀咕什么呢?”
那丫头眼里闪着兴奋的八卦光芒,犹豫了一会,想起曾经听人说香芫和竹轩的姑娘关系都不好,在看这两日香芫和晓妍的情形也似乎如此,略一思量,自以为得了主意,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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