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妍只作了寻常打扮,未施脂粉,抱着简单的行装,在引领婆子的带领下,往竹轩走去。
转过一个荷塘,透过树枝,便可见到露出竹轩的房舍,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通往竹轩。旁边一座假山,披着些蔓藤,还是深碧的颜色,还有几棵常青的树木遮掩着,穿行而过,对比园里无处不透露出的富贵气象,显得深幽而安静。
前方有脚步声传来,一个挽着双环的小丫头正随着一个婆子往里行,听得声响回过头来,明媚俏丽一张脸盘,薄薄施了胭脂,双颊微粉,灿若桃花,见了晓妍微微一怔,停了停步子,旋即亲热地一笑道:“你是晓妍姐姐吧?我叫俏春,是花木房拨过来竹轩打理花草的。”花木房是专司府里花木的。
晓妍点头一笑回了礼应了,俏春?这名字倒是挺贴切的。
只是,这府里还真寻不出丑人,不用说主子们极注意形象,就是丫鬟、小厮们也是经过挑选的,就是那些婆子也能看出年轻时也是个俏丽丫头。
也难怪府里定下了规矩,新进府的丫鬟都是先要到下院各房里做上一段时日活才会按照表现和婆子们的引荐,选拔到各处,或者留在下院当差。一来是学些规矩,知道个眉眼高低;二来一些刚采买的贫民姑娘有些难免邋遢上不得台面,也是改造形象之意。
俏春走慢几步,与晓妍并肩而行,笑道:“我早就听闻了姐姐的名头,今天才见着面,果然气质端雅。以后我们是一个院里当差的了,又是一同进院的,还请姐姐多多关照。”她也是十四岁左右年纪,一时也分出年龄大小,只一口一个“姐姐”地唤得亲热。
晓妍苦笑,经过二公子这么一闹,府里八卦的大婶婆子们再添油加醋、口沫横飞地一渲染,她已俨然是府里的新闻人物,俏春说早听闻了名头倒也不夸张。
当下谦逊笑道:“俏春姐姐言重了,如何敢言关照?只盼能相互依存互助。”
俏春听了粲然一笑正要开口,前边行着的婆子不耐烦地回头道:“姑娘快些走罢,以后是一个院子的,要说多少说不得?只怕说烦的一天也有呢。老婆子我还有好多事儿要做,比不得姑娘清闲。”
俏春闻言一皱眉,转眼间又只微微一笑,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进了竹轩,风尾森森,风过竹稍低吟阵阵,越发觉得与外头隔绝的寂静清雅。
有婆子迎了出来,领着她们先往大丫头香芫前面回了话,那两个领路婆子交了人,自回转交差去了。
或许是因晓妍“名声大噪”的缘故,香芫对俏春打量了几眼,微皱了皱眉,只淡淡地点了点头,对晓妍却下死眼上下巡视着打量了好一会,才道:“你们能进竹轩伺候公子,是你们的福分,若是因此得了意,整天懒散疲怠,或是打扮得狐媚子一般装俏卖乖,不用说公子开口,就是我也能打了再回了夫人撵出去。”
香芫旁边还站了一个十六岁左右的丫头,一眼也未扫俏春,只紧盯着晓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也斜着眼带了鄙夷道:“你就是四公子亲自要来的人?原以为是个什么绝色的,不过如此而已。”但语气里不由的带了点酸。
晓妍只恭顺地低着头不语,越发庆幸没有穿小翠挑的那套鲜艳衣裳,只是做了寻常打扮,否则暗地里更加惹了人还不知道。
帘子一响,一个穿银红织锦衣裳的丫鬟走出来笑道:“香芫、秋碧省省心罢,好容易来两个新的姐妹,又提拿着训上一顿,看把人家小姑娘吓的。”说着和颜悦色地冲两人笑道:“你香芫姐姐是个嘴恶心善的,你们别怕,只安分做事就是了,好是少不了的。我叫秋珩,到底痴长了两岁,有什么不懂的不会的不惯的,只管与我说罢。”
香芫横了她一眼,撇撇嘴道:“只你会做好人。我也懒得理了,你看着办罢。”
说着撤身就走,冲这柱廊那边招手道:“慧儿,让你煮的茶呢?作死的小蹄子,还只站着呆头鹅一般,皮又痒了。”吓得那混在丫头堆里的小丫头慧儿一溜烟地跑了。
秋珩也不恼,只微微一笑,道:“你们第一天来,先歇息一天罢。蕴涵,带她们去先前蕾儿住的房里去。”
晓妍这才发现在院子周围的树下、回廊下站了好些丫鬟和几个婆子在笑嘻嘻地看着,悄声议论着,秋珩便让她们各自散了。
蕴涵看样子方十一、二岁,笑向她们道:“请随我来罢。”
转过一丛竹、一短排粉墙,行了一段,只见一排房子,房后几竿潇湘竹,房前一片空地的树枝上晾了一些五颜六色、绣工精致的手娟儿,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脂粉香,有些房门、窗棱上贴了些剪纸、门楣上挂了些香囊、结涤,调皮俏丽,一派闺阁气息,看来是丫头的住所了。
蕴涵开了其中一间的房门,笑道:“你们两就住这里了。”
屋里前后都有窗,屋里摆放着两张床、两个洗漱架,两个箱子,一张梳妆台,简单而整齐,与针线房丫头住所无二、做工明显比针线房的用具要精致。另在屋角多了一个高几,摆了一只宽口瓷杯,是用来插放些鲜花的。
蕴涵开了屋后的窗,正对着几竿潇湘竹,莹翠可爱,衬着粉白的墙,如一幅名家画就的翠竹图一般,一边笑道:“姐姐们略收拾一下,我去倒水来擦擦。”
其实屋里并不脏,很是整洁,只需简单地打扫打扫就行了。
蕴涵倒了水来,俏春一边收拾着,一边一句
喜欢农家女也有春天请大家收藏:(m.23dshu.win),爱上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