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后面的公鸡啼了几遍,几声的狗吠,也没有让沉睡中的几个知青睁开眼睛。突然,又是“咣咣咣”三声锣响,不起来也得起来了。
“哎呀,催命啊!”刘雪贞在布帘后面就喊。
生产队的集体生活,时间到了,你不起来,别的社员会说闲话的。
“我今天还要挖水沟,真他妈累!”孟跃进一起来就骂,扔一支红球给杨楚生,故意在王升还没掀开蚊帐就扔的。反正这家伙他这两天也感觉到了,又没品又抠。
白雪一起来,边穿衣服还边唱歌:“我家的表叔……”
“白雪,是不是你今天负责登记,就高兴了?”王升还在蚊帐里就问。
“对呀,今天要再让我挑,我肩膀还疼呢。”白雪说着,掀开布帘,先朝着杨楚生笑一个。要没昨天他的建议,今天她又得挑肥水,他又要到村后锄黄麻。现在吧,好像没跟他在一起,她也有不知道怎么办的感觉。
洗漱完了,五个知青都走出祠堂,到三同户家里吃早饭。
几只土狗,集中在祠堂前的水泥埕,互相在追逐玩耍。也有十几只大小不一的鸡,在祠堂一边的垃圾堆上面觅食。
天还没大亮,因为季节的湿气,整个村子,都笼罩着一层薄雾。各个窗户中,透出的昏暗灯光,虽然多,但因为昏暗,也使得他们走路不得不小心一点。
“哎呀我的妈!”才要拐进一条巷子的王升突然叫,就这家伙运气最好,一大早就见财,一只脚踩中了地上的猪屎。
“嘿嘿!”突然两声笑,又吓了王升一跳。原来是大旺,这小家伙一大早起来捡猪粪,这东西一百斤交给生产队,相当于一个工。小家伙特别懂事,知道他妈难,每天起来捡猪粪的,就数他最早。
“要捡也不早点。”王升不但说,还冲着小家伙瞪一眼。
这小家伙本来是冲着他是跟杨楚生一样的知青,还想喊他一声同志,听他这么一说,干脆不喊了,捡他的猪粪去。
王升将中奖的脚往墙上擦,他这一双人字拖,还是新的呢。
“咳!”这声音又吓着王升了,这家伙心怦怦的跳,这黑天暗地的,突然的声音真让人怕。
“王升,过来。”是吴拥军,因为杨楚生还没有给他个说法,他可不爽了,按照他们兄弟的意思,昨晚就想揍这小知青一顿。
吴拥军还是跟其他的兄弟不一样,不是讲理,而是想要抓住杨楚生的什么把柄。毕竟是知青,不是村里的社员,还不知道,人家在城市里,在什么亲戚在当官。
王升一听,脚底都是屎也不想擦了,急忙掏出一包飞马,这香烟比丰收还好,属于什么厂长这一级的干部烟吧。抽出一根递给吴拥军,还打着五毛钱一个的上海产打火机,替他点上。
吴拥军相当满意,美滋滋吸一口他还从来没有吸过的飞马。不管在城市还是农村,就是一包一毛八分钱的百雀,还得凭证供应,何况是这种一包三毛二的飞马。然后问:“昨天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收那样少的肥?”
王升也吸一口烟,然后就说了,最后还又说:“昨天他还偷挖了不少番薯,还有那个孟跃进,也偷挖了几个。”
吴拥军笑着,抬手拍着王升的肩膀,小声说:“我就知道你人比较老实,放心,学校要是需要老师,我让你顶上。”
“谢谢吴营长!”王升那个乐啊,当知青,要是能当上老师,那当然比在田里忍受着风吹日晒好。
只是这两人都不知道,巷子外面,还有大旺这小家伙。这家伙蹲在墙边听完了,等着两人一走,立马撒开腿就往他家里跑。
杨楚生和秋月嫂都在吃饭,这个也才三十出头的村妇,夹起一点终于炒上油的咸菜,往他的碗里放,笑着说:“你别客气,炒油的,几个孩子吃得昨晚喝了几碗开水。”
杨楚生还不习惯,怎么可以让她夹呢,要是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他们有什么……
秋月嫂看他还不好意思,也感觉到了,急忙低下头吃饭,要不低头,突然的脸红,可能更加会不好意思。
“杨同志!”大旺冲进来就喊,然后将听到的都说了。
“那怎么办呀?”秋月嫂一听也紧张。
这个小人!杨楚生心里在骂,然后笑着说:“没事,大不了开场批斗会。”
杨楚生当然不怕,他就是贪污了一毛钱,偷挖几个番薯,算起来才几个钱。要是开场批斗会,他可能还敢大闹批斗会一场。吃完了,回到祠堂里,看着王升也在,不鸟他了,就压着吧。等着跟孟跃进合计一下,人家可以做小人,他也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走出祠堂的杨楚生才在这样想,孟跃进已经在一条巷子走出来了。
“跃进,过来。”杨楚生一招呼,走近这个家伙,将王升跟吴拥军说的事小声一说。
“他妈的,老子揍他一顿!”孟跃进那个气啊,要是有黑旋风那两把斧头,王升可能会变成四截。
杨楚生手搭着孟跃进的肩膀,嘀咕了一会。
“嘿嘿,行!”孟跃进裂开嘴巴就笑。
“哇哇哇……”清晨的村边,那些新长成的田鸡,叫了一整夜,还没有停歇。
“嘎嘎嘎……”村后笼罩着一层薄纱般白雾的山上,传过来的声音,杨楚生就不知道是什么鸟叫或者是野兽的叫声。
农民就是勤劳,大清早的,有一些已经从自留地里,收割着一大捆给猪当饲料的菜回来了。一群黑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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