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连带着对楚太傅也没甚么好脸色。
而今,她招呼殷勤,礼数周到,此刻又笑脸相迎,反有些让人慌了神。
第二章和气
玉翘看在眼里,不着痕迹的扫了下张氏还未显怀的小腹,一时不知什么滋味。
上一世,自个把她好生为难,后知其珠胎暗结,更是作天作地胡闹了一番。
而今,把这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尝的透透的,再回望,也亏得她心胸宽阔,能百般容忍,为着自已连命也不要了。
想到这儿,一时情动,便先开了口:“这天冻路滑的,母亲在屋里歇着便是,该多注意自个身子才成。”
张氏愣了愣,忙掖了掖有些散开的被角:“我倒不打紧,有绣画扶着,倒是翘姐儿你,这病也有些日子,迟迟不见好,着实让人心焦的很,瞧这脸儿,都尖瘦了。老爷今去宫里吃宴,走时还说着,要禀明皇上,请宫里的太医来家里给你瞧瞧。”
不提还好,玉翘一听提到父亲,止不住的悲怆,更是泪眼婆娑,怕吓着张氏,便垂头敛了表情,沉默起来。
张氏察言观色,瞧姑娘情绪有变,心里叫糟,还以为说的话中又触了姑娘哪根神经,忙陪笑道:“刚老爷托人传话,今太后高兴,赏了些宫花还有珠玉簪子之类的,皇后也赏了几匹桃花云雾烟罗蜀锦,我瞧着倒底是宫里的东西,稀巧的很,就都拿来了,翘姐儿先挑吧!”
想了想,又忙说着:“还有件大事不得不提,你最近病着,不知外面事,京城内出了团伙犯案的cǎi_huā贼,已有年轻貌端的姑娘家着了歹人之手,形状凄惨,忍不得人心惶惶。不过姐儿大可放心,太子派了宫里一队侍卫今夜入府,会守在这漱花院门前,应无大碍。”
玉翘想着上一世,自个是没这灾的,也没多往心里去,倒是想着了一个人:“母亲,等侍卫来后,你安排几个去三妹那里,她与我同岁,也得提防着些。”
“还是姐儿考虑的细致。”张氏想着自个倒把这三姑娘忽略了,颇有些脸红,玉翘瞧她羞惭,便笑着岔开话:“父亲这会还留在宫里,怕今日是回转不来的,我身子觉着清明,今是初二,晚膳能否去母亲房里,叫上姨娘三妹,我们也吃个团圆饭可好?”
张氏早有此想法,现即玉翘提了,更是顺水推舟,满心欢喜的应承下来,正待要闲话些别的,却听帘外有人高声说话,夹着自个带来的绣画低低的嘟囔。
玉翘凝神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瞬间没了笑意,这时,帘子掀起,一个女孩儿走了进来。
这女孩儿长得俊俏,眉眼周正,梳双丫髻,发里别蝴蝶碧玉簪,着桃粉提花镶边对襟袄子,山青水绿的,倒像个养在闺阁的小姐般。
她是娘亲在世时,有一冬日雪天,府门前弃了个襁褓之中的婴孩,娘亲瞅着怪可怜见的,和玉翘年纪也相仿,便取名迎雪,养在房里,打算大些给玉翘做个伴,伺候主子起来必更尽心尽力。
玉翘心里泛起一抹冷笑,昔日顾着姐妹情深,对她处处宽厚容忍,凡她每每至跟前哭诉受旁人欺负时,自已总是不分青红皂白予以庇护。如今回想起来,她倒人大心也大,惯出了眼高于顶,骄纵跋扈的性子。
这迎雪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惹得哥哥沾了身,那时自个恼怒,逼着他收了迎雪入房,没多久,迎雪便怀上身子,也越发有了大少奶奶的派头,脾性暴躁易怒,打骂丫头,驱逐小厮,实弄得府里鸡飞狗跳,哭喊不断。
后哥哥被指婚,娶了公主为正室,这日子越发过得不安稳起来,时日一久,哥哥彻底厌烦透了这些,更是不愿再呆在家中,落了个战死沙场的凄惨结局。
而这迎雪腹中那点血脉,也在某次她的任性妄为中胎死腹中。
想到这里,玉翘眸中越发的阴沉,看得迎雪打了个冷颤,心中暗忖,小姐病了一场,怎显得没了往日的和善?
不容多想,她忙朝张氏简单行了个礼,便上前将手中托盘递到玉翘面前,回禀道:“小姐,这是方才从绣画那里取来的,你看是否有合意的?”
合意的?玉翘似笑非笑的瞅着她,抿着嘴儿并不答话。
恰适采芙端了银耳莲子羹过来,玉翘接在手中,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舀进嘴里,倒是软糯异常,入口即化。
回想那些吃糠咽菜的日子,这小小一碗甜羹倒被她吃出了万般滋味,似乎忘了迎雪还在等着回话,却侧身挑眉问起张氏来:“哥哥这都初二了,还未回转,可否有稍信回来?”
张氏本做壁上观,正看戏着,忽听玉翘问起,便笑说:“到底兄妹情深,钰少爷怕你惦念,前两日才传来讯,路上风雪暴虐,行程耽搁,总是慢了些,但也不必着急,也就这两日必定到家!”
“一路平安就好!”玉翘说着,不着痕迹的瞄了迎雪一眼,果真竖着耳朵细细听着呢。
半晌,采芙过来将空碗接过,捧盅茶水伺候玉翘漱了口后,这才定睛瞧了瞧迎雪,但见她脸色煞白,香汗淌着,弯腰抬手托着盘儿,强撑维持着姿势,颤抖吃力地站在那里。
玉翘这才淡淡的开了口:“我瞅着你发中那繁花镶红宝石钗子,倒挺合意!”
迎雪瞬间脸色如白纸,“扑”的兀自跪将下来,口里讨饶不断:“奴婢想着小姐素不爱鲜艳之色,只怕瞅着闹心,所以就挑出来先戴上了,等小姐选好了,我再摆回去。实无其它妄想!”
“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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