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戒备最森严的地方,需要镇压的除了无形的病魔,还有物理攻击力相当高的半丧尸——姑且这么叫吧。
被怪物咬到的人会在死亡前乱咬人,而被这些人咬到的人,则会变得和他们一样。不知是不是有了人体的二道转手,通过啮咬传播的病毒变得更加适合人体,被咬到的人发病速度更快了。普通人被咬到会感染,异能者也不是完全安全。半丧尸会优先袭击异能者,不吃脑子,吃肉。像是治愈者、驱邪者这种没有战斗力的异能者,倘若被力气变得比患病前大的半丧尸扑倒,很有可能被活活吃掉。
“我有能力自保。”阿尔瓦冷冰冰地说,“撤出去,的臭味影响我思考。”
从安叙离开提比斯防线之后(也有八卦说是自从他疼爱的弟子分化成了一个之后),阿尔瓦对的厌恶好像变得更严重了。安叙摸了摸鼻子,退了一小步,让组成的异能者小队守在门外。
糟心的事情总是一件连着一件,阿尔瓦还没研究出什么结果,教廷忽然发表了公开宣言。
教皇说,落到汶伽罗土地上的是神谴。
此前主教失踪也好,福音教会以一套不同于教廷的说法吸引越来越多的信徒也好,阿铃古的教廷都仿佛又聋又瞎,对此没有一点反应,平静得让人觉得他们对这块边陲之地没有兴趣。而就在这汶伽罗被陷入窘境的时候,他们终于露出了獠牙。
落到汶伽罗土地上的是神谴,教皇说,因为这里的伪教会宣扬披着光明教外皮的异端邪说,因为这里的圣洁者不洁身自好,胆敢脱下白纱。这罪状罪无可恕,伪教会的城池与支持伪教会的人们将要承受神的怒火。
爱丝特那里传来了消息,福音之城也出现了这种瘟疫。
教廷趁火打劫倒在安叙的预料之中,可消息不该传得这么快。瘟疫几乎以第一时间被封锁隔离起来,教廷是如何这么快得到消息的?又是怎么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做出一篇引经据典、慷慨陈词的檄文来的?爱丝特的消息和教皇的发言几乎在前后脚的功夫,教皇大人是做了预言么?
与其说趁火打劫,不如说火就是他们放的吧。
埋首于病人和尸体中的阿尔瓦冷笑起来,他向安叙提了个建议。“我还不知道怎么治愈,但我知道怎么让人感染。”他轻柔地说,“既然这是‘神谴’,您看,把尸体和半尸们扔进阿铃古怎么样?”
安叙觉得这主意好极了。
克里斯觉得这太反人类了。
“您不能这样!”克里斯脱口而出道,“阿铃古有上万人!事情是不是教廷做的还没有定论,何况平民是无辜的!就算您把尸体丢了进去,可能是凶手的上层人士大可躲在城堡里,多半是异能者的高层毫发无损,最后受苦受难的只有平民!”
“阿铃古的平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阿尔瓦凉凉地说,“今天烧死这个明天烧死那个的货色,自己死了也是天理循环。”
“这是瘟疫啊,阿尔瓦先生……”克里斯苦苦相劝道,“和异兽一样,是所有人类的敌人,这不是什么可以控制的兵器。”
“我们的敌人已经这么做了哎。”安叙说。
“他们不顾及后果,不管灾难扩散会带来多大的浩劫,就和把异兽放进王都的人一样无耻、怯懦而愚蠢。”首席骑士恳切地看着他们,“伯爵大人,阿尔瓦先生,您们不是这样的人。”
阿尔瓦哼了一声,转头离开了。安叙想想也是,这就像用地图炮攻城,虽然扩张了版图,但被轰平的领土也没什么用。
多亏基本算善良守序阵营的圣骑士先生,事情没发展到大家用细菌战互殴的程度。安叙其实不怎么担心,阿尔瓦已经来了,这个世界上有异能,瘟疫多半会和上次一样,死一些人就结束吧。
第七天,一个驱邪者袭击了他的同事。
名为艾文的驱邪者睁着浑浊的双眼,灵智的光芒已经从中熄灭。他的牙齿让一名护士和一名医生留下了伤口,护士在第二天自杀了,作为在医院里工作的人,这位护士很清楚病人会遭遇什么。
这件事让所有人一片哗然,此前对上奇形怪状的半尸毫无畏惧的异能者小队很快沦落到士气将近崩溃的地步。驱邪者是异能者,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异能者也被瘟疫感染。
一个可怕的事实呈现在人们面前:这场瘟疫能感染异能者。
克里斯果断地撤换下了异能者小队,换上了边境军。当所有人的感染几率等同,军人的心理素质要比习惯仰仗异能的人好。好些异能者被隔离出来,他们在照顾病人的过程中被咬到了。这些以为异能者不会感染的人,过去一直冲在最前线。
隔离区扩张了一些,春城笼罩在前所未有的阴霾中。不过多亏了安叙的当机立断和医生护士们的努力,疫病的阴影被挡在隔离区以内。
汶伽罗的气氛相当低迷,但和这次灾难的推动者想象中相比差了太远,居民并没有被恐惧和绝望控制。在提比斯边境发生过的那场短暂瘟疫像一场演习,或者一场疫苗,为安叙培养了一批有经验的应对者。他们知道如何对待疾病,他们知道如何引导公民,他们知道如何让自己心怀希望,因为疾病不是不可战胜的,他们已经胜过一次。
教皇的公告也没有一巴掌把福音教会拍死,新教会的权力远远不如旧教会,但它在平民中的影响力却是上层人士预料不到的。福音之城的小小骚动很快平复下去。爱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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