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短刀,乌黑的刀身上刻着奇异的文字。
谢璇记得韩玠当时解释过那些文字的意思,大概跟执手偕老、两情不渝类似。
那时候认为至美的词句,如今看来却如剜心之痛,她与韩玠短短四年的夫妻缘分,在一起的时光屈指可数,何曾携手到老?心里忽然又乱了起来,手里的短刀也变成了烫手山芋,谢璇一刹那从记忆中回过神来,迅速将短刀抛回了韩玠手里,口中含糊敷衍,“挺好看的。”
“送给你。”韩玠归刀入鞘,递到她的面前。
谢璇转过脸去,“我不能收。”像是逃避一样,谢璇迅速走出了厢房,恰巧书房的门打开,在此处伺候的妈妈瞧见她,忙道:“姑娘可算来了,老爷在里头等着呢。韩二公子,也请您进来吧。”
韩玠闻言起身,经过芳洲身边的时候,却不容分说的将短刀塞在了她手里,而后两步赶上谢璇,随她进屋。
剩下个芳洲呆站在那里,捧着那短刀一头雾水。
这是韩玠将短刀送给自家姑娘的意思吧?刚才姑娘捧着短刀出神,必是为这把刀的精致赞叹,韩玠本来就喜欢给姑娘送东西,看来这次是送这把罕见的短刀,没跑了。
这么一想,芳洲便把短刀收起来,打算回去再给谢璇慢慢看。
书房之内,一溜摆着六只漆金箱子,谢璇便先去拜见韩遂。
她虽嫁入靖宁侯府四年,但是跟韩遂照面的时间少之又少,没有什么恩怨,韩遂便依旧是值得尊敬的长辈,于是端端正正的行礼。
韩遂是个武将,于人情往来上并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客气着夸赞了谢璇几句,又说是从雁鸣关外带了些土产过来,听韩采衣说她喜欢这些,便送一半过来,叫她姐弟二人玩耍。
这意思自然也是明白的。
谢韩两家虽说退了婚事,但还是要交厚下去,这几箱子礼物也是应尽之意。
这样一来,倒显得恒国公府有些狭隘了,谢璇自然不能推辞,谢过韩遂和韩玠,父子二人便告辞离去。
谢缜送他们离开,回屋时盯着那几个箱子,只是摇头喃喃道:“也是个痴心孩子,还不肯死心么。”叹息了两声,便指了两个箱子给谢璇,“回头我叫人送到你那边去,你和澹儿玩吧,确实是京城中难得的。”
“直接送给澹儿吧,我没什么可玩的。”谢璇想推辞。
谢缜便道:“既是韩家送给你的,自然该归到你那里去。我还想起一件事,你母亲当年离开的时候留了几间铺子,你跟珺儿一人两处,以前账本都在夫人那里放着,回头我叫人送到你奶娘的手里,你也学着看看。”
这话倒是叫谢璇喜出望外,于是道:“谢父亲。”
“说起来……”谢缜似乎是有些犹豫,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开口了,“你最近没去过玄妙观吧?”
“冬日天寒,城外又有积雪,所以不曾去过。”谢璇装傻。
“临近年底,也不去瞧瞧么?”谢缜低头看她。
谢璇仰起脸来,“没必要吧,反正以前十年,过年时也都没去过啊。”
……谢缜语塞。
谢璇大约猜到了谢缜的意思。怕是他近来偷偷去过玄妙观,又不敢当面见陶氏,才会拐弯抹角的提示,想借着女儿的名头去观里看看陶氏吧?这样缩头乌龟、逡巡不前,谢璇才不想帮他!
果然,父女俩沉默了片刻,谢缜又开口了,“城外天寒,没什么御寒的东西。韩家送来的这几匹绒毯极好,过几天我派人送你去玄妙观,你送过去如何?”毕竟是难以启齿的事情,谢缜的声音有些僵硬。
谢璇才不会顺水推舟,“既然是爹爹想送,自然该爹爹去。”
谢缜忍无可忍,只能坦白,“你知道爹爹对不住她,怕她不收。”
“哦。那我送了她也未必收。”谢璇颇感无力,“我记得爹爹以前说过,自己的事情,总该自己做吧。你也知道姐姐不喜欢她,前两回我去都惹得姐姐不高兴了,快过年了了大家要高兴,爹爹还是别为难我了。”
她这里推了个干干净净,谢缜到底觉得脸上挂不住,将那绒毯丢在箱子里,沉着张脸道书案边去了。
谢璇也懒得装乖乖女儿,便裹好了大氅,走出书房,冒着雪回了西跨院。
回到屋里才解下披风,还没坐稳呢,芳洲那里便献宝似的将那短刀捧了过来,“姑娘,好精致的刀,摆在那博古架上么?”
“什么刀?”谢璇回身一看,瞧见那把熟悉的短刀时,三两步便走过去,瞪着芳洲,“谁叫你收下的!”
“啊?韩公子递给我,我还以为姑娘答应收了呢……”芳洲一头雾水。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送个礼物也要拐弯抹角的硬塞给她吗!谢璇瞪着那把短刀,简直想把韩玠捉回来咬几口出气。
谢缜居然决定自己去玄妙观了。
早晨用完了饭,因为临近年底,罗氏有好些事情要张罗,正想着拉住谢缜讨个主意,却见谢缜已经系好了披风,是要出门的样子。罗氏忙赶过去问道:“老爷今儿不必去衙署,也要出门么?”
“去玄妙观。”谢缜随口说着,取了披风搭在臂弯。
罗氏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很难再伪装下去,索性问道:“这都年底了,老爷去那里做什么?”她毕竟没有了跟谢缜吵架的勇气,只能软语道:“城外积雪路滑,寒冬腊月的叫人担心,老爷……开春了再去不行么?”
“就在今天。”谢缜倒是态度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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