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草原上,才知道帝京的一切竟是如此的虚幻,如此的缥缈!甚至宛若一场醉生梦死的迷茫。
人生在世,当如是!背水一战!又何惧一死!
“儿郎们!随我杀出去!”谢放高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一时间杀声震天,众人咬着牙根,跟随着谢放的脚步,倒下一个补上一个!即便血肉之躯挡在最外围,也没有人有半分的迟疑与退缩。这般的悍不畏死,在这般人数悬殊之下,将柔然兵逼的一步步的退后!
当众人报着必死的决心‘嗒!嗒嗒!嗒嗒嗒!’由远而近的疾驰的马蹄声,让众人心中再次升起了无数的希望,精神抖擞了起来!
“援军已至!!”顾放抿着唇,再次刺出了长~~~枪。
“杀!杀!杀杀杀!”已筋疲力尽的众人,仿佛再次被注入了活力!攥住兵器的手,又充满了无穷尽的力量!
甘凉城谢氏,是帝京谢氏的嫡支。自太~~祖时,谢氏一直手握北军,经营着燕山边界,谢氏谢放乃此时族长谢楠之四子,也是甘凉城五万漠北军的统帅。
谢楠此时虽为谢氏族长,但当初打算继承家业绝非谢楠,而是谢楠的长兄谢桥。十二年前,四十四岁的谢桥在狩猎中意外摔下马,当夜暴毙帝京别苑中。谢楠之父一夜白发,病倒床榻,不得不将唯一的嫡子谢楠从漠北召回京中。谢楠十四岁被送到了漠北,直至三十九岁已是整个漠北实际掌权者,急匆匆的被召回京城,嫡长子肯定是要带走的,但嫡幺子乃中年得子,又是最小的孩儿,不过八岁,自然也不能留下。
二十万北军乃谢氏根基所在,又岂能放在旁支手中,唯有将不到二十的嫡次子留下继续镇守漠北。甘凉城与柔然交界,为大雍的门户,虽只有五万边军,统帅一职也是重中之重,手下虽有良将,但将大军放在谁的手中谢楠也不放心。
谢放生母,虽为匈奴奴婢出身的卑妾,但身受主母谢陈氏的救命之恩,十多年如一日对主母忠心耿耿,深得谢陈氏信任,这才有机会生下了两个儿子,谢放、谢燃。
谢放自小读书平平,但极有习武带兵的天赋,十五岁已在军中做到前锋校尉之职,且自小对两位嫡兄恭敬尤嘉,对最年幼的嫡弟更是疼爱的很,自然深得谢陈氏青眼。
正在谢楠左右为难,想将庶出三子留在漠北时,得谢陈氏进言,最后换成了当时只有十六岁庶四子谢放与十二岁的庶六子谢燃,镇守甘凉城。
半年多前,明熙一干人等拿着早已做好的文书通牒,在除夕前到了安定城。当晚送走了高钺的五十个部曲,不停歇的一路向北,快马走了一个月到了甘凉城。
入甘凉城前夜,错过了宿头,不得不在野外扎营。漠北的初春滴水成冰,众人刚搭好了帐篷,山上就是一片通红的火光。明熙带部曲前去查看,因缘巧合,救下了被悍匪围堵的谢燃。
谢燃身为前锋营校尉却栽在一伙悍匪手里,也算阴沟里翻船。明熙等人救下了谢燃后,很容易就在甘凉城安定了下来。
明熙手中户籍通牒虽为伪造,但也是实打实的真东西。在甘凉城安顿好后,在谢燃的怂恿与推崇下,明熙报了边军,自普通的兵勇开始,半年来也参与了几次小股的战斗。虽是体力不行,但好在系出名师,箭法其准,手中制作精良的(怒)~箭,也是土制的弓箭无法比拟的,还算有些运气的缘故,斩杀了几个柔然人,从骑射营一路高升直至统帅的左右护军。
年初至今,漠北少雪少雨,春后至七月,整座甘凉城只下了几场小雨。虽是盛夏但因缺水之故草木枯黄。七月初三,雷电交加的夜里,柔然水源附近骤然起了大火,巡边军甚至闻见了焦糊的味道。
巡边军两日后将消息传来,谢放发现柔然军有所异动,甚至有几股军队已集结边界。八月是甘凉城的秋收,此时若有异动,只怕不会是小打小闹,谢放为弄清水源大火之事的真伪,以及柔然军队的异动,带领左右护军九十八人深夜出发朝边界赶去,不想半路竟遭遇了埋伏!
明月高悬,夜风微凉。漠北的夏夜,有种南方少见凉爽。这夜的营地注定不太平静,自傍晚后灯火通明,军中大夫在几个帐篷里来来往往,血水端出去一盆又一盆。
临时搭建起来的主帐,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明熙因伤了腿,不得不躺在躺在长榻上。副将林城,伤在臂膀上,坐在了一侧。谢放因被所有人护在中间,反而是受伤最轻的一个人。
三人都已十分疲惫了,可当主事医官进门时,三人还是打起了精神,侧目望向低声回话的人。谢放挥退了医官,脸色更沉了,棕色的眼眸迷茫着沉沉的雾霭。
这一战,左右护军九十八人,可谓精英中的精英,也都是极得主帅信任的兵勇将领。战后过了尸身,有三分之一,还有重伤的那些,只怕这九十八人最少折损了一半左右,还有些即便救回来只怕以后再难披上战袍。明熙虽早已心中有数,但看了谢放的脸色,也知道只怕比自己估算的更严重些。
烛火炸开了火花,打断了这沉重的平静。
谢放长叹一声:“贺熙即日升为百夫长,林城暂代护军都统之责。”
明熙侧了侧眼眸:“此番出营查看,事先并无他人知晓,但那些伏击的人,摆明知道具体事宜,大将军对此事,有何看法?”
谢放手指轻动,看了眼明熙:“这几年偶有小打小闹,确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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