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轻微洁癖,面对脏兮兮的人很不高兴,却不代表他会允许大姐二姐三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凶猛地扒光一个男人,他好歹是苏家唯一的男丁,虽然性子软了些,关键时却还是能发挥作用的,于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这桩“艰巨”的任务。
三姐妹坐在苏娴的房间里,苏妙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被捡回来的男子是谁,这也不怪她,做餐饮业每天接触的人数不胜数,她不可能每个人都记得。
“他是你的相好?”苏娴盯着苏妙,狐疑地问。
“我才十五岁,哪来的相好?”
“他刚才看你的眼神情深意浓就快要烧起来了。”苏娴说。
“我倒觉得他那是劫后重生欢喜过度的眼神。”苏妙摸着下巴道。
就在这时,对面屋忽然传来苏烟讶然的惊叫,三姐妹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怎么了,忙奔到对面屋里,却见苏烟正举着刮胡刀瞪大眼睛望着昏睡在床的人。
“怎么了?”苏妙疑惑地问。
“是他!去年给了一锭金子的那个讨厌鬼!”苏烟指着床上的人大声道。
苏妙微怔,迈前一步立在床边,苏烟连这人的头发都洗净了胡子也刮了,他还真是一个老实负责看不惯任何肮脏的孩子。她低头望去,一张美如冠玉的脸映入眼帘,肤白貌美,唇红鼻挺,即使有些脱相有些狼狈,像现在这样无声地躺在床上还是很像一个高贵病弱的睡美人。
苏妙歪了歪头,终于想起来床上这位,大概一年前来到她的摊子对她的手艺大肆评论,吃了一碗阳春面却付了一锭金子,傲慢又莫名其妙的少爷大人。
……少爷大人变乞丐,莫非他家也破产了?
这一身狼狈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狐疑地摩挲着下巴。
“二姐,他好像发烧了。”苏烟指着因为刮了胡子洗了头面庞更显赤红的少爷大人说。
苏妙伸手在少爷大人的额头上摸了摸,竟热得烫手,不过这也不奇怪,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竟变得这样狼狈,会生病也是当然的。想起家里还剩下退烧的药,去浓浓地煎了一碗来给大少爷灌下去,又给他吃了一碗米糊。
大雨一直没有停歇,到了晚间少爷大人烧得更厉害,喘息急促,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苏妙每隔一个时辰在他的上半身擦一遍烈酒才避免温度过高烧坏他的脑子。
第二天中午,天黑如夜,雨似瓢泼,豆大的雨点打在房檐上声音大得仿佛要将房顶打穿一样,熬了一夜的苏妙没精打采地放下手中书卷,无聊地打个哈欠,哈欠打到一半猛然觉察到有人盯着自己,顺势望过去,一直昏睡的男人正侧头睁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被异性看见自己打哈欠,苏妙有些尴尬,不过尴尬了一秒就抛到脑后了,正过身体,跟床上的人大眼瞪小眼,也不说话。
两人对视了一阵,病人到底精神头差了一些,少爷大人先撑不住,闭了闭眼,轻声说了句:
“谢谢。”
傲慢的少爷大人居然会坦诚地道谢,苏妙很意外,想了想,询问:
“方便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流浪街头吗?你的管家呢?”
少爷大人沉默良久,苍白的手指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低声回答:
“我一个人出来的,船走到猛鬼峡遇上大风翻了,我抓着板子也不知道漂了多久,等醒过来时不知道被水冲到了哪儿,反正四周全是山,我在山里大概走了两个月,好不容易才走出来,期间遇到了很多东西,还碰见过一次泥流。”
很多东西是什么东西?苏妙虽有些好奇却并不想问,原来他碰见泥石流了,怪不得像刚从土里挖出来的。
“你从山上下来就到长乐镇了?”
“我是从宁家村走过来的。”
原来不是破产,只是遇到自然灾害,虽然在山里走了两个月,但这位疑似路痴的少爷大人竟能从深山老林里活着出来,还真是可喜可贺。
“那你原本打算去哪?”苏妙问。
少爷大人却闭着眼,久久不肯回答。
是不能说的事情吗?
苏妙一头雾水,不过她也没有探听他人*的癖好,站起身抖了抖有些发麻的双腿,问:
“已经中午了,要喝粥吗?”
少爷大人睁开眼睛,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吐字清晰地对她说:
“我想吃阳春面。”
苏妙愣住了,高烧后脑筋正混乱的时候他竟能如此坚定清楚地提出这项要求,一瞬间苏妙忽然有种他大老远跑来就是来吃阳春面的感觉,嘴角狠狠一抽,甩甩头。
“不行吗?”少爷大人偏垂下眼帘,眼里满是失望。
“也不是不行。”生病的人想吃一碗阳春面又不是过分的要求,苏妙答应了,去厨房煮了一碗清淡鲜美的阳春面端回来,支了炕桌放在床上。
少爷大人坐起来时才发现自己上身全裸,忙又尴尬地缩回被窝,微赧,低声问:
“我的衣服、你脱的?”
“先前是我弟弟帮你脱的,后来你烧得厉害,我就给你擦酒降温。”苏妙半点内疚感没有地说着,将搭在屏风上的衣服递给他。
少爷大人也没说什么,默默地接过去套上,而后拿起筷子,眼望着面前的阳春面,望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吃起来。
虽然在山里呆了两个月,却似没怎么饿着,他的吃相依旧端庄斯文,即使身处陋室之中,即使身穿寻常布衫,即使吃的是最普通的阳春面,举手投足间仍充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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