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色一松,那种心悸不安之感仍如潮水般泛滥。
林氏见她脸色发白,以为是她中午没吃午饭,又一路扛着一头梅花鹿回来,有些脱力了,她一脸怜惜的看了萧楠一眼,很快进厨房把温着的饭菜给端了出来,萧楠没有解释什么,这个时候已近申时,她脸色差除了心底紧张不安之外也确实和饿有点关系。
接过林氏端来的饭菜,一语不发的埋头大吃起来,吃完之后,身体得到食物能量的补充,心跳终于慢慢开始稳定下来,林氏就坐在不远处做针线活,眼见萧楠饭吃完了,她站起来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开口道:“大娘,茶园种植前期的花费较大,单靠打猎估计难以为继,咱们或许可以偿试做点其它生意。”
自茶园种植事宜开始之后,萧楠心头便时刻弥漫着一种赚钱的紧迫感,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瞧不出来,看到萧楠这样拼命,她心中既感动又难过。
“阿母可是有什么好的想法?”萧楠听得心头一动,她到底不是商人出身,对于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思路有很大的局限性,而林氏则是百分百的本土人士,才学见识也相当不凡,或许她能看见某些自己没察觉到的也说不定。
“以前你父亲在的时候,和你师公的镖局有些合作,主要是为他们提供各种制作好的皮毛,你父亲制皮的手艺不错,咱们村和周围村落猎户家的皮子多给了咱们家,这些年我跟着他也学了一些,手艺虽不如他那般好,却也可以试试。”林氏道。
“不成,这种活计太累,阿母你以前跟着父亲打打下手无妨,但由你一个人来操作体力却扛不住,不过听阿母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是有了个想法。”萧楠听得心头一动,制皮她是不会,但经林氏这么一提,她的思路却突然被打开了,皮毛这东西,可以拓展的生意可是不少。
“什么想法?”林氏有些讶然的朝她望了过来。
“暂时保密,等月底的时候我再去一趟县城,和师公合计合计,若是可行的话,咱们以后确实不必将所有的收入来源寄托在狩猎上。”萧楠并没有回答林氏的问题,只略带顽皮的朝她笑了一笑。
“鬼丫头,对我还保密。”林氏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却没有再问,她知道自家这个闺女主意大,既然她暂不肯说,她也就不多问了。
吃完了饭,萧楠走进堂屋,看着正在一张小桌上认真习字的萧祯,刚被压下去的不安又浮了出来,小萧祯跟着他母亲时,虽未正式开蒙,却在他母亲的教导下识得不少字,不过鉴于年纪太小的原故,并不会写,今年自年年初六在林家受了奚落委屈,小奶娃受了刺激,回来就缠着萧楠,要萧楠教他写字。
萧楠被缠得无奈,只能特意去买了小毛笔和粗纸回来供他练习,聪明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他认得的那些字,萧楠只教了一遍,他就能跟着笔画写出来,只是握笔姿式不对,手腕又没力,最终写成了一团黑碳,萧楠瞧得好笑之余,又帮他纠正了两回握笔姿势。
如此教了两回之后,他便慢慢掌握了技巧,握笔握得似模似样,经过二十余天的练习,已能顺利一笔一画的在纸上将他所有认识的字写出来,唯一的问题是手碗没力,字写得软趴趴的,再加上粗纸很容易淌墨,一个不小心,上面的字还是一团黑碳。
萧楠来到这个时空之后,一直没有遇到什么真正让她感到威胁的事,虽然她要照顾一家人的生计,但母亲林氏温柔明理,弟弟梓修聪明懂事,家里的直系亲人都对她极好(祖父祖母一家人除外),就连意外捡回来的小萧祯都懂事可爱的让人心痛,江靖轩这个便宜未婚夫目前看来也非常不错,这一切的一切加在一起,她肩上的担子虽不轻,心情却分外的轻松愉悦。
正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太过于和谐顺美好,让她的心情在轻松之余不自觉的对危险的警惕亦降得很低,连带着最近练武都疏懒了许多,但今日在白云山深林中遭遇的一切,宛若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她心里头一次升起了一种难言的惊惧和不安。
她确有学识有才华,可这些不过是建立在比这个时代的人多了一千多年的知识积累罢了,真论智慧和政治手腕,和这个时代历史舞台上的牛人比起来她或许什么都不是,再加上于她现在的身份不过区区介小猎女,一旦撞上绝对的权力铁板,她的下场也只能是灰飞烟灭。
最让她恐惧不安的事,此事涉及的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安危,小萧祯若真是她想像中的那个人,再联想数月前她在嵩县的乌角子巷看到的场景,一旦小萧祯的身份泄露出去,不仅是她,只怕所有和这件事有关联的人都会被灭口。
念及此处,萧楠顿感通体发寒,不,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萧楠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她目前迫切需要搞清楚那些人是哪方势力的人,到底又查出了些什么,意图为何。
第二日一早,萧楠借口要去镇上卖梅花鹿,连早饭都没吃,将昨日猎的野兔留一只在家,另外的野鸡和梅花鹿一起背着,匆匆往青孚镇行去,到了镇上,先将梅花鹿拿去卖了,此鹿若在冬季,怎么着也能值二十几两银子,这个时候体瘦膘少,只卖了十五两。
卖了梅花鹿之后,萧楠又找了个摊子吃了碗馄饨,就背着竹篓朝林秀才家去了,来到林家,他们才刚吃过早饭,大舅母和林芷大概在厨房整理碗筷,院中只有林秀才有外婆子氏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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