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磊落听崔花花说在去坟地的途中遇见了信二嘎子,顿时疑云密布。杨磊落虽然还是一个十六岁的中学生,呆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多,但他是一个心细又记事的男孩子,一切与他家有关的大事小情的,他心里都有谱,别人说过的话总会记在心里,不是什么事过耳就忘的那种不记事的少年。所以,有关小婶和信二嘎子的纠葛,他也知道大致的来龙去脉。他知道信二嘎子曾经和小叔争过崔花花,那个时候在大队长曲海山的极力撺弄下,崔花花差点就和信二嘎子订了婚事,要不是自己的父亲杨北安出面去崔家给小叔提亲,崔花花父母迫于支书的面子和压力,才答应把崔花花嫁给小叔,那说不定崔花花早已经是信二嘎子的媳妇了呢。当然,崔花花最终嫁给小叔杨北生,也不完全是父亲的功劳,主要还是崔花花真正喜欢的是小叔。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没有小叔的存在,崔花花肯定也会遵从父母的意愿嫁给信二嘎子的。
信二嘎子在和小叔争夺崔花花的情战中最后失败,他心里注定会耿耿于怀。在生产队里,他一直在和小叔明争暗斗,心里也从来没放弃对崔花花的垂涎和觊觎。
自从小叔意外的被雷管炸死以后,信二嘎子便又开始对崔花花心存失而复得的邪念,明里暗里蠢蠢欲动。
就在不久以前,大队长曲海山又偷偷地找到崔花花,旧话重提,还是提媒让崔花花改嫁给信二嘎子。虽然崔花花当时一口回绝了,但她是不是发自内心的回绝,谁也不可预测。因为崔花花回绝不想改嫁的理由是,孩子还小,男人刚去世不到一年,暂时还不能改嫁,等以后再说吧!崔花花这样的回绝显然不是毅然决然的,她并没有说以后不改嫁,也没说以后改嫁不嫁给信二嘎子。从情理上讲,崔花花才二十一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想让她一辈子守寡在杨家,那根本不现实的,谁都知道,崔花花只能是暂时不改嫁而已,这个暂时会是多久,只有崔花花自己知道。
杨磊落是个早熟早懂事的男孩子,他心里也明白,崔花花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杨家的。虽然这是不可改变的现实,但崔花花离开杨家的现实,对杨磊落]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个家里如果没了小婶,他会怎样度过?毫不夸张地说,那会是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对小婶的依恋情感,甚至要超过他对妈妈的依恋,而且这种强烈的依恋,还远远超越了对妈妈那种单纯亲情,亲情之外还有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隐隐约约地悸动在他少年的情怀里。甚至在小叔死后,他意识到小婶迟早会离开这样残酷的现实后,他时不时地冲动地这样想过:如果自己长大娶了小婶,那样她就可以永久地留在杨家了。但这样的荒唐的想法又让他脸红,让他懊恼和自责,但这样的想法却时隐时现地潜伏在他少年的情怀里。
杨磊落不希望崔花花离开杨家,更不能容忍任何男人玷污她,这是他一种近乎与自私的却是本能的意念。情窦初开的少年的意念,总是那样的执着,毫无理由的。他今天听到小婶被一个男人奸污了,还得了那种难受又羞耻的瘙痒症,他的心灵猛然遭到了可怕的摧残和打击。尤其是当他怀疑这个糟蹋小婶的男人有可能是信二嘎子的时候,一种巨大的警觉和恐慌,更是让他心里阴霾密布。
杨磊落呼吸急促地看着崔花花,又问:“你是说,你去坟地的路上,遇见信二嘎子了?”
崔花花见他这样激动的样子,有些慌乱,就说:“是啊,我是遇见了,可是不光他自己啊,还有很多男女社员呢!”
“那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杨磊落又紧张地问。
“他只问了我去干嘛,我告诉他是去坟地给孩子烧替身,然后他就问为啥烧替身,我就和他说了孩子得了邪病的事儿!”
“那再之后呢?”杨磊落不错眼珠地盯着小婶。
“再之后他跟着那些社员回家了,我也就去坟地了”崔花花被杨磊落的接连追问弄得异常慌乱。
杨磊落大人一般沉思着在屋子里踱着步,突然间又回到炕沿边,看着小婶,说:“小婶,我敢肯定,那个侮辱了你的男人,就是信二嘎子!”
崔花花更加脸红心跳,说:“你咋就肯定是他呢?当时他已经和社员一起走了啊!”
“这有啥奇怪的啊,肯定是他回到家里后,又回来了呗,又去了坟地,躲在高粱地里盯着你。你不是说听到了高粱地里有哗哗的响动了吗?那肯定是他那时候进来了!”杨磊落像一个经验丰富的侦探一般有理有据地分析着。
崔花花凝着眼神想着,胸脯剧烈起起伏着,说:“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可能是他,可是我真的没看见这个人长啥样”
杨磊落猛然兴奋起来,眼神闪亮着说:“小婶,只要找到到目标就好办了。这样吧,我去和我爹说,让他把镇里的公安找来破案,你就说是信二嘎子在坟地里qiáng_jiān了你,那样就会把他抓起来的!”
崔花花紧张的脸色煞白,急忙摆手说:“不要啊,那样可不行的,你可别去和你爹说啊!”
杨磊落有些惊诧,问:“小婶,你啥意思?难道你不想追究信二嘎子的罪孽?”
“不是我不是不想追究,可是,哪有你想的那样简单啊,一来我们只是怀疑是他干的,也不确定啊,二来,就算是他干的,也没啥证据,他也不会承认啊,一旦没有结果,那不是打不到狐狸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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